咸庆院里,老夫人被人叫醒后,坐在花厅暖榻上,睡眼醒忪的望着被捆绑的潘翠岚和管家傅忠。
老夫人神智还没有清醒,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这是怎么了?”
潘翠岚哭着叫起来:“母亲,求你救我。王依柔陷害我啊。”
老夫人立刻猜测,傅忠是被王依柔买通,陷害潘翠岚和他通奸的。
傅忠虽然恼恨翠岚,但是却不舍得让她死。听了潘翠岚向老夫人求救的话,立刻说,“老夫人,奴才该死啊。县主让奴才污蔑夫人。事成之后,她会给奴才一大笔银子。所以奴才才会污蔑夫人啊。”
潘翠岚一听,吼得更凶。“母亲,求你替我做主啊。”
王勇毅冷喝:“住嘴!两个无耻之徒。来人,把他们拉下去乱棍打死。”
老夫人冷喝道:“住手!谁敢动他们?”
被王勇毅叫来的王依柔,此时从坐塌上缓缓起身,笑望老夫人:“祖母果然是识人不清了,他们在你眼皮底下暗度陈仓十年,你都没发现呢。”
老夫人抖着手怒指王依柔:“你竟如此目无尊长。”
“我怎么目无尊长?我说的是实话。傅忠以前是戏班大武生,潘翠岚当姑娘时,则十分痴迷傅忠,两个人郎情妾意。后来,嫁人后的潘翠岚意外见到了落魄的傅忠,二人多年不见,干柴烈火。所以,后来嘛……潘翠岚才把傅忠提升为卫国公府管家。”
王依柔话落,潘翠岚脸色青白,“王依柔,你不去编话本真是亏了!母亲,休要听她胡言乱语。她为了害我死,都是胡编的。”
王依柔呵呵冷笑两声,对门外唤道:“把人带进来。”
闵草带来潘翠岚院子里的两个丫鬟——司琬和春柏。
王依柔问司琬:“老爷不在府的时候,潘翠岚让你做了些什么?”
司琬颤颤巍巍回道:“夫人会让奴婢把外屋檐下的琉璃灯换成红灯笼。然后,夫人让奴婢等不用跟前伺候。夫人要一人独处。”
王依柔又问另外一个丫鬟春柏:“你当值时,见过什么人进夫人的院子?”
“奴婢曾见过管家进过夫人的房间。”春柏把头垂得低低的。
潘翠岚瘫了,挣扎着求老夫人:“母亲,你别听她们的啊,她们都是被王依柔收买了要害死我啊。”
一直安静跪着的傅忠,忽地腾身跃了起来,扑向老夫人,他狠狠的掐住老夫人的脖子,凶残的望着王勇毅和王依柔:“放我们走。若不放了我们,我就杀了她!”
傅忠手下力道陡加,老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王勇毅沉声吼叫:“傅忠,住手!”
傅忠无比愤恨的望着王勇毅:“王勇毅,你娶了翠岚这么好的女人,却不怜惜她,疼爱她。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王勇毅阴骜的说道:“当年是她在我的酒里下药,又对我行不轨之事。对这种心思歹毒算计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疼爱她?”
傅忠呆了。
当初潘翠岚和他说,是说卫国公爷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要了她的身子,如果她不嫁给他,她们整个潘家都会被王勇毅报复的。
王勇毅又说:“当年我同潘翠岚说,若是她有心爱之人,我可以从中为她斡旋,并且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是她非要嫁给我的!我自问对潘翠岚已经仁至义尽!”
傅忠彻底崩溃。原来他自认为从潘翠岚口中得知的真相,并不是真正的真相。
傅忠抓住潘翠岚的胳膊:“为什么要欺骗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王勇毅看傅忠松开了母亲,他逮住机会,狠狠的用掌心之功力,将激动的傅忠给击飞。
傅忠被王勇毅一掌给击飞了,他嘴里喷血,身子重重的撞向墙壁。
傅忠死了。
潘翠岚扑向傅忠,紧紧的抱着他:“傅忠,你不要死啊!我不许你死!”
她的爱恋因迷恋权势,而逝去。
潘翠岚先是痛苦的流泪,后是疯狂的大笑。
在傅忠死的这一刻,她才最终明白傅忠在她的心里位置有多深。
她蹉跎了他一辈子的岁月,他不愿意再陪她了。
老夫人对王勇毅轻声商量:“这件事终究是不体面的,让母亲来处理吧。”
这件事交给老夫人处置,潘家的人那里终究是好交代的。
王勇毅看了一眼王依柔,他见女儿点头。他也就同意了母亲的意见。
老夫人命人把潘翠岚带进院子关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触她。
王勇毅关心的问老夫人:“母亲,你身子不好,再休息一会吧。”
“也好。让我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出去吧。”老夫人心力交瘁。
西郊河是京都的母亲河。
河水中,有一艘造型雅致的船坊在河面荡漾。
船坊中轻纱飘扬,乐斐斐身子微倾,优雅摆弄着茶水,“公子邀小女子前来是为何事相商?”
乐斐斐肤白如雪,眼同水杏,果然是红牌花魁。
王依柔着一身锦衣,脸上易容成了一个男子。“斐斐可愿一辈子待在绥红楼里?”
乐斐斐眼神黯然,她何曾想做绥红楼的名妓啊。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早早就脱离苦海,从良嫁人。
王依柔看乐斐斐意动,又继续说:“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我让人把你从绥红楼带出去,再给你十万两银票。从此之后,天高海阔,斐斐你自可以随心过你的日子了。”
乐斐斐心动了。“为公子做一件什么事情?我又如何相信公子呢?”
“我先给你两万两银票,事成之后,余下的银票立刻交给你。我会安排我的人送你离开京都。于你而言,这是场赌博。你输了,也还是你的绥红楼红妓。赢了,你却脱离苦海,过你想过的日子。并且,十万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乐斐斐想了片刻,便决定:“我赌了。”
王依柔取出一封信,递到乐斐斐手里:“你只要按照信中所说的流程,做完就行了。”
乐斐斐伸手接过信:“我会按照信中指示做的。”
她收好信,又端杯茶给王依柔:“公子用茶,奴为公子弹曲取乐。”
“佳人相邀,本公子从命。”
微风拂湖面,琴声悠扬飘在清河,动人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