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兴文的脸色一片黑沉,心中满是愤怒的狂潮,他认定了是父亲的强势吓到了王依柔,所以她才会离开辽云的,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想娶年轻如女儿的女人为妻,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冷兴文在心中抓狂的叫嚣张着,恨不得回身一剑杀了这该死的男人,一想到自己血液里流着他的血,他就觉得自己异常的痛苦,想到自己竟然想杀掉这个男人,他就觉得自己疯了。
冷兴文的瞳眸隐有赤红的血色,冷弘义心知肚明儿子对他十分的恼火,儿子喜欢的女人就是王依柔,冷弘义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能降得了王依柔那样的女人,他去大周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看到他征服那个女人,反而处处吃瘪,既然他没有能力,就让他来征服这样的女人。
冷弘义霸道的想着,“兴文,父亲知道你心中对父亲有意见,但是我们是不是该一致对外,眼下我们要除掉的是太子,若是杀不了冷怀瑾,只怕我们父子二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冷弘义的话使得冷兴文醒过神来,没错,眼下他们要对付的是冷怀瑾,也就是羿泽宇,冷兴文一想到要亲手对付羿泽宇,并杀死他,便心中不忍,但是想到羿泽宇的身份,他知道他别无退路,他和父亲这么多年的努力,最终的目的无非是登上那宝座,忽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要抢夺他们多年经营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冷兴文最终压下心中怒火:“父亲,儿子知道怎么做。”
“那就带人前去拦截太子殿下,并派人杀掉他,父亲安排一下,随后便去支援你,这一次我父子二人连手,定要除掉冷怀瑾,世上若是没有冷怀瑾,这辽云的江山可就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了。”
冷兴文想起王依柔所说的话,他的父亲这么年轻,若是他登上了皇位,日后多的是儿子,他最不缺的就是儿子,而他只是他手中一柄锋利的剑,不,他不要做这个男人手中的一柄剑,他要做太子做皇帝。
冷兴文应声领命:“儿子领命。”
“你出城,从近道出发,在他们要回大周的路上设下重重的机关,每一道关卡都不放过,定要杀掉冷怀瑾,把大周的长平县主带回来。”
冷兴文的眼里闪过冷冷的火花,从津河王府点齐了兵将,火速离开津河王府。
津河王冷弘义唇角的笑阴沉而多疑,这个儿子慢慢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而他从来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所以?
冷弘义笑了起来,眸中一片血样的红艳。
从辽云回大周,有三条要道可行,一条是官道,宽阔的大路是最适合马车行驶的,官道之上最容易设防,所以王依柔和钱三等人并没有走官道。
另外两条道,一条是山路,一条是水路。
山路崎岖难行,羿泽宇坚决反对再走山道。
渭河风光特别的河上过往船只很多,河道之上盘查十分的严格。
有一艘大商船,船头有三四个船夫正焦急的探头张望,还有四五个护卫模样的人,在船上船下的巡逻着。
二楼的船舱里,两个神彩奕奕的中年人正随意的说着话,男人面容粗壮,妇人眼神温融。
女子妇人装扮,雍拥华贵的气度,是一个中年美妇。
一个面容俏丽的年轻小姐儿嘟着嘴儿,不满的瞪着房里的那个男人,气恼的说道:“师傅,为什么你们可以扮成夫妻,我却要扮成你们的女儿啊。”
中年美妇慢慢的掉过头来,对一脸委屈的羿泽宇,“或者我们把你交给冷兴文怎么样?”
羿泽宇不吭声了,他们本来走在官道上,发现官道上津河王冷弘义和冷兴文父子设下了不少暗哨。
师傅和钱三准备走山道的,被他抗议了。
最后众人决定走水道,没想到走水道竟然要伪装成这样,可气的是钱三竟剃了胡子,成了师傅的夫君了,羿泽宇竟然成了钱三的女儿。
钱三心情十分的愉悦,端了茶来喝,一边喝一边望着羿泽宇说道:“乖女儿,不要闹,回头爹给你买糖吃。”
“啊,啊。”
羿泽宇忍不住怒了,吼叫了两声。
王依柔瞪了他一眼:“住嘴。”
有一名手下恭敬的禀报:“爷,不好了,前面竟然是津河王世子冷兴文亲自盘查的。”
“冷兴文亲自领人盘查的?”王依柔的脸色难看了,羿泽宇这下子焉了,不喊也不叫了。
钱三的声音又响起来:“乖女儿,你不要害怕,有爹在,爹会保护好你的。”
钱三调侃完羿泽宇,再对舱门前的手下时,淡淡的说道:“慌什么,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只要不出乱子,不会有事的,就算冷兴文亲自带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
手下应声,走出去。
王依柔冷冷的叮咛羿泽宇,“待会儿冷兴文检查的时候,你不要慌不要乱,只假装娇羞就行了,记着,切记不要乱了神,这里是辽云的河道,河岸上只怕伏兵不少。”
她们武功不凡,但是这里是辽云,人家手里兵将很多,高手也很多,若是两方对上,她们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
羿泽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我会小心的。”
钱三凝眉思索着该如何从冷兴文那里全身而退。
河道口两边站满了兵将,船只在码头停下,接受河道口兵将的检查,冷兴文立于码头之上,长袍在风中猎猎生响。
没人知道冷兴文此时心中的煎熬,他可以杀羿泽宇,他可以杀任何人,但是他不想把王依柔带回去,父亲一定会强娶了她,他不愿意这样美好出色的一个女人,竟然嫁给自己年纪那么大的父亲。
冷兴文心中十分的煎熬,一半是希望能抓到羿泽宇等人,一半是希望抓不到他们。
前方再次有一艘船只靠近,身边的将领正准备领人检查,冷兴文一挥手阻止了,亲自上了船。
“这艘船我来查吧。”
几名船夫看到辽云的津河王世子冷兴文带着人亲自上前检查,相视了一眼。
钱三和王依柔二人倒是坦然,来就来吧,他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羿泽宇看到王依柔和钱三二人的淡然从容,他的心绪也安宁了下来。
王依柔瞄羿泽宇一眼,总算放下心里,对钱三说道:“相公,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
大船的船头上,摆了一张圆桌,一张椅子,冷兴文随意的歪靠着,手下小心的倒了茶奉到了世子爷的手上,冷兴文命令船夫:“把船上人都叫下来。”
众人站在船舱,为首的是钱三,后面是王依柔和羿泽宇,钱三恭敬的说道:“我们运茶叶进京,回来又带了一批丝绸回赢州。”
“赢州?”
冷兴文神容淡淡,眸子锐利扫过。
冷兴文收回眸光,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命令手下:“把船上的货物查一遍。”
“是,爷。”
钱三很配合:我们都是做的正经买卖。”
冷兴文看到钱三旁边的妇人,没想到这粗壮的汉子,竟然有这么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妇,倒是让人意外,冷兴文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手一指后面的王依柔:“你过来。”
王依柔恭敬的施了一礼。
王依柔端庄有礼,冷兴文多看了两眼,心里叹息一声,他看着这夫人便想到了那游府的小姐游清烟,不但嚣张霸道,而且脑中无点墨,这样的人竟然还想嫁他为妻。
冷兴文想到这个有些烦,王依柔暗自松了一口气。
冷兴文的手下,禀报:“爷,船上装的确实是我们金陵淮坊出产的丝绸。”
“嗯,别的没有什么情况吗?”
他抬手指了船夫、护卫,吩咐手下:“把这几个人单独的分开盘查,然后统一一下口径,看看他们所说的是否有破绽。”
冷兴文果然精明,冷兴文此人不是浪得虚名之人,只他的头上压着一个津河王冷弘义,使得他施展不开手脚。
钱三恭身陪着小心。
冷兴文依旧安稳的喝他的茶,眸中满是若有所思,忽地,有惊叫声响起来。
“快,那边有个傻子。”
河岸上叫声不断,冷兴文凌厉的瞳眸摒射出寒芒。
冷兴文慢慢的站起了身,船上手下禀报道:“船上物品和他们说的都是一样的,没有出入。”
冷兴文点了一下头,命令:“放行。”
河道口的关卡被人拉开了,王依柔和钱三等人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