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兴文站在船头之上,望着黑压压乱糟糟的船只,沉声命令下去。
“任何船只都停留在原地不动,若是胆敢乱动,劫杀。”
他就不相信他们能从天上插翅飞了,他一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便下令骁骑卫沿途追袭。
冷兴文的命令一下。
清明的河道上,停了黑压压的船只,一动不动像静止的画面。
冷兴文指挥着人把河道上的船分开,接受检查,这条河是辽云境内的一条主渠道河流,所以过往的船分外的多,冷兴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到羿泽宇和司寇峻这两条大鱼,他便不觉得烦了,指挥着人手开始搜查。
王依柔和钱三等人坐在一艘小船上,他们的身侧一左一右的围了两艘大船,船上站着的分别是钱三的手下,他早就想到了冷兴文发现的可能。
羿泽宇担心的问王依柔:“师傅,怎么办?虽然船很多,但总有查完的时候,这一次我们再想从冷兴文的手中脱身而出,恐怕不可能。”
王依柔望了一眼河道上黑压压的船,看来辽云的这些人还是很怕这位津河王府的世子的,冷兴文一声令下,没人再敢有半点的举动
钱三这家伙自从之前和他开了玩笑,说要嫁给他,他便不太高兴,一直阴沉沉的,王依柔心知肚明这家伙是为了什么生闷气,却一直不说破,人家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她何苦说来着。
“天色已晚了,今夜我们从河道上突围走山道。”
羿泽宇不再说话,天色已暗了,河道上有船只亮起了灯,天上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商船虽然焦急,但是却不敢催促津河王府的世子,他们又不是找死,钱没了可以再赚,若是人命没了,到哪里去赚钱。
冷兴文冷沉的下命令:“不准擅动,违者死。”
黑夜之中,冷兴文兴奋隐于瞳底,司寇峻和羿泽宇这两条大鱼真的在这些船中,这一次他定要杀掉他们,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杀掉了羿泽宇,辽云的未来就是他的天下,杀掉了司寇峻,他将来逐鹿天下就可少了一个最厉害的劲敌。这两人必死。
河道上的船受到了影响,骚动起来,为什么津河王府的世子把他们阻在这里搜查,连河岸边的杀斗都不管了,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王依柔等人穿过雨幕,冲天而起,冷兴文一看这冲天而起的人,想也没想一挥手领着花旗军的精卫,他就不相信凭他们这么些人杀不了司寇峻和羿泽宇二人,冷兴文若不是顾忌王依柔,大可以让弓箭手射杀这些人,但是他顾忌王依柔在其中,所以并没有下令弓箭手射杀,而是亲自带着手下精兵前去拦截。
数道身影直追三道身影,不想冷兴文一动,夜幕之中再次的有数道身影冲天而起,直往西河岸冲去,同时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子,手指一扬,手中拢着三枝黑色的利箭,这是他从河道上捡来的,此时一便对准那紧追着他手下不放的冷兴文而去。
三枝利箭穿身而过,刮得冷兴文的脸颊生疼,“快,拦截住他们。”
他肯定以内劲挟着三枝利箭袭击他的人就是司寇峻。
从渭河上突围而起的三道身影却在冷兴文躲避利箭的时候,闪身直奔东河岸边。
冷兴文懊恼的朝天挥了一拳,跃身直追司寇峻和王依柔等人。
西湖岸边骁骑卫根本没有防备到有人从河中突围而出。
冷兴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寇峻,王依柔和羿泽宇三人奔入黑暗之中。
司寇峻和王依柔等人一消失,在东河岸和西河岸和骁骑卫厮杀的人,边打边退,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最后只留下冷兴文黑沉着一张脸瞪视着漆黑的夜空,他没想到明明人在眼前,竟然还能从他的面前逃掉。
冷兴文当空怒吼一声,一道身影挟着强劲的劲气飘然而来。
冷兴文看到来人是他的父亲冷弘义。
冷弘义阴沉沉的望着冷兴文:“怎么回事,人呢?”
冷兴文懊恼的开口:“让他们逃了。”
“逃了,竟然让他们逃了,你还有什么用,最近一阵你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本王失望,自从遇上那个女人,你做事太顾虑,反而使得你处处受制,与往日做事狠决果断一点也不符,今日你带了不少的弓箭手,明明可以下令让这些人射箭,射死他们的,你却顾虑而没有下令,失了先机,放了这些人,这是放虎归山你知道吗?你知道这一次为了收拾他们,我们动用了多少兵马吗,别说抓两个人,就算是和敌人打一仗,我们都未必会败,但是你愣是把有胜算的事情打败了,本王对你还有指望吗?”
冷弘义句句都是指责,冷兴文瞳眸之中闪过幽光,“父亲莫要忘了,长平县主也在他们之中,若是下令弓箭手射箭,就算射死了要杀的人,长平县主也会被射死的。”
冷弘义更是火大,指着冷兴文大骂:“瞧你那点出息,她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没错,她是有能力,是男人都想征服这样的女人,在利益面前,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这女人的安危,而是要考虑自己最大的利益,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便放了两个重要的劲敌,你这样做值得吗?你让我们这么多人白忙一场,而你想到的却是不能伤了那个女人,她就真的重要吗,她抵得过我们的大事吗?”
冷兴文的心里把这个男人鄙视到了极底,是谁虎视眈眈的想娶人家的,看人家碍着他的路了,竟然想牺牲人家,真是无耻不要脸至极。
若非克制,他真想和这个男人真刀实剑的干一场。
他是津河王府的世子冷兴文,人人都称羡的冷世子,没想到他的失利,便被这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怒骂,他的颜面何存,他是花旗军的统帅,花旗军的人看到这样的他,以后他还如何执掌花旗军。
冷兴文眸光一闪,父亲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挫败他在花旗军的威信的,他想夺他手中的花旗军,冷兴文如此一想,心中阵阵发凉,不,他不能再退让了,若是再退让,只怕他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冷兴文唇角勾出浅笑来,“父亲能做到铁血无情,但是儿子却做不到,父亲应该知道,儿子一向是有情义的人,做不到无情无义。”
冷兴文不像王爷,花旗军不要跟着这样的主子。
冷弘义听了冷兴文的话,瞳眸拢着煞气,看来这个小子真的和他分了心。
“你退下吧,剩下的本王亲自主持。”
“是,父亲。”
冷弘义吩咐下去:“码头搜查事务交由花旗军。”
“是。”花旗军的一名副将领命,悄悄的望了冷兴文一眼,看冷兴文没有说话,这人才放下心来。
冷弘义又对骁骑卫:“你们负责官道上的来往车辆检查,至于山道由本王带人亲自搜查,这一次本王定要让他们插翅难飞,有来无去。”
钱三王依柔羿泽宇等人骑马改走山道,山道崎岖难行,羿泽宇再没有叫一声苦。
冷弘义和冷兴文父子二人的目标都是他,他是害了师傅了,羿泽宇甚至于动了回京的念头,这样他们就不会对师傅紧追不舍了,被王依柔训了两回后,他总算不吭声了。
羿泽宇第一次认真的想到。
哪怕一死也要保住师傅。
他们和冷弘义斗智斗勇,并没有被抓住,众人马不停蹄的一路往辽云和大周的边关行来。
钱三严肃说道:“辽云最陡峭的山谷天化谷就在前面,天化谷十分危险,我曾意外进入过,索性也安然出了天化谷,所以这一次我决定带大家走天化谷,从这条道走出去,不消两天就可到达辽云和大周的边境。”
“天化谷危险很大,但是是我们回大周的必经之地,大家只能从天化谷走,吃过午饭后,最多两个时辰,便到了天化谷。”
钱三温融柔软又对王依柔。
“小媳妇儿,你待会儿不要乱跑。”
“知道了。”
想到天化谷的险峻,大家连吃东西都不香了,无心无肺的羿泽宇知道冷弘义和冷兴文二人是冲着他,若是师傅出事了,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王依柔感受到羿泽宇念头,瞪他:“羿泽宇,你那脑子里又想什么呢?”
羿泽宇一路上都安静,两次甚至想偷偷的溜走,都被王依柔给发现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就算他走了,冷弘义和冷兴文也不放过她和钱三。
他们眼下只有共同进退闯天化谷。
羿泽宇看王依柔眼神凶狠,住嘴不说了。
天化谷,进得去出不来的死亡禁地。
钱三曾进过天化谷,还全身而退了。
一行人刚进了天化谷。
钱三大手霸道的紧拽着王依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