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医院分开，秦晴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准备去看枝风。
枝风心细，不能被他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对劲的。
病房里，秦枝风正准备喝水。
水是护工倒好放在床头柜上的，他撑起身体，不过是稍微动了动，便觉得胸腔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手在抓到杯子的那刻，秦枝风的手有些无力。
杯子朝地上砸去。
砰的一声，水溅到了秦枝风身上，杯子碎了一地，满地玻璃渣。
秦枝风看向自己的掌心，沉默了一瞬，准备下床清理满地的狼藉。
“怎么了？”
身体刚起了一半，病房外便急匆匆地进来了一个人。
秦晴看着秦枝风，“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对不起，姐，我真的好没用。”
秦晴责备地拍了一下秦枝风，手下却没有用一点力气，“不就是打碎一个杯子，有什么好自责的。”
秦晴自顾自地回复秦枝风，尽管两人都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可是没有一个人舍得将难得的平静打碎。
“嗯，我来扫。”秦枝风点了点头，准备下床。
秦晴拦住他，“你扫什么扫，我来。”
“今天在医院怎么样？”秦晴动作麻利地拿起扫帚，将碎片归到一处。
秦枝风坐直着身体没动，看着她弯腰扫地。
秦晴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摆动，脖颈间有了一丝空隙。
秦枝风清楚地看到了，她脖子上泛着红的痕迹。
“你是不是去找顾泽南了？”秦枝风颤抖着身子发问，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秦晴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慌乱了一瞬，直起身，“我没有，枝风，你听我解释。”
秦枝风看着秦晴一脸无措，她的表情，早已将她出卖，说出了事实。
“我……”
秦晴想要解释，可张开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是说了！你要是去找他，我就去死吗！”秦枝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扫落到了地上。
床头柜上的东西大多是些生活用品，有些砸到了秦晴身上，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秦枝风的崩溃，让秦晴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她捂着脸，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她无助极了，声音里满是痛苦，“枝风，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两个人的医疗费，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
她拼了命赚的那点钱，不够，根本不够。
秦枝风全身颤栗，胸腔里充满了怒火。
他想要发脾气，想大声喊叫，想从楼上就这么跳下去。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不懂事。
秦晴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苟且的活着。
“枝风，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是，你能不能，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秦枝风摇了摇头，满脸的痛苦与无奈，“姐，你让我怎么舍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不是傻子，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用着姐姐受尽屈辱才换来的钱。
“姐，我不活了，你别这样拼命，你堂堂正正地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