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披重甲的王家御林军武者怒目圆睁,手持一柄削铁如泥的厚背大砍刀,恶狠狠地劈砍在藏的身上。
只是往日无坚不摧的厚背大砍刀仿佛失去了作用,锋利的刀锋劈砍在藏背脊的厚实铠甲上,连半点痕迹都留不下,只溅起了璀璨的火星。
一脚踢爆一个偷袭侍卫的藏霍然回首,那个蜥蜴造型的狰狞头盔上两只碧绿的复眼冷冷地望向来不及后撤的王家御林军武者,其中的冰冷杀气直接把王家御林军武者的胆气吓没了。
藏反手一撩,五指尖锐的掌中顿时多了一颗新鲜出炉的脑袋,失去头颅的尸体猛然从脖腔内喷溅出滚烫的热血,把原本就鲜红如火的藏淋了个透彻,在血污之下的藏更显得犹如恶魔般恐怖。
围攻藏的大批王家侍卫和王家御林军武者顿时感到胆战心惊,不由自主地缓缓后退,往日引以为傲的勇气在藏面前荡然无存。
藏孤身一人站在数千赶来护驾的大军面前,气势如魔似鬼,身前堆满了横七竖八的残缺尸体,流淌的血污几乎汇聚成一条流动的小溪,把喜庆的祭祀典礼现场渲染成了血腥恐怖的屠宰场。
泰德林脸色铁青地站在主席台前,探出半个身子撑在桌子上,紧抿的嘴唇两排肌肉不停地跳动,显然正处于怒火中烧的地步。
安其罗斯基七世和伊莱国一众王公大臣如丧考妣,一个个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躲在泰德林身后,深怕泰德林一直忍受的怒火会喷发在自己身上。
“安其罗斯基七世殿下,这就是你治理有方的伊莱国吗?”
泰德林凌冽如寒冬腊月般的冰冷声音突然在安其罗斯基七世耳畔响起,安其罗斯基七世无法假装没听到,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讷然地说道,“回大使先生的话,寡人,寡人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强悍的刺客会在祭祀日里捣乱啊?”
“没料到?一句没料到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你养那么多的精锐甲士都他妈的是吃干饭的吗?连区区两个刺客都对付不了?这次刺客针对的是司徒登天,如果下次针对的是本大使,你是不是也用一句意料不到就准备旁观本大使的死亡过程啊?”泰德林隐忍已久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顿时把结实的花岗岩桌子拍成齑粉。
昔日骑在伊莱国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王公大臣再无一丝嚣张的气焰,面对上宗国大使的怒火,这些权贵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连站立都做不到,直接跪倒一片,直接承受泰德林怒火的安其罗斯基七世强撑着维持一国之君最后的威严,强自辩解道,“大使先生,这次真的是意外,想我伊莱国承平已久,国泰民安,怎么会突然就遭受到刺客捣乱呢?肯定是司徒门主不知道在哪里招惹来的仇家,寡人只是无辜被牵连的…”
安其罗斯基七世说得没错,袁完我和藏确实是特意来针对司徒登天的,但是事情真相真的重要吗?泰德林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挽回他被冒犯的尊严啊!
他代表的可是阿莫斯合众国来参加伊莱国的祭祀庆典,在明知他到来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不长眼的刺客敢来捣乱,这摆明了不给他的面子啊,如果他没有好好地发处理,到时候被他在国会上的政敌们知道,肯定会以有辱国体为理由来攻击他,那时候他真的就百口难辩了。
而且这次不严惩刺客,万一开了个不好的开头,以后谁还把阿莫斯合众国这个招牌放在眼里?岂不是阿莫斯合众国的使者可以随便来刺杀?
更何况这次被针对的可是他非常看重的司徒登天啊,万一司徒登天有个三长两短,他投资在司徒登天身上的所有筹码将荡然无存。
这么简单的道理,安其罗斯基七世这个蠢货居然都不知道?还一直嘴硬在辩解,他这个在国会上考评为开明之君的成绩都是靠花钱买来的吗?
泰德林越想越气,忍不住指着安其罗斯基七世的鼻子怒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吗?现在是你推卸责任的时候吗?我可告诉你,如果司徒登天真的出了意外,你这个国王绝对要提前驾崩!如果我做不到,我跟你姓!”
安其罗斯基七世蓦然愣住,心底里泛起一股强烈的恐惧,苦苦维持的君王威压顿时土崩瓦解,膝盖一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脸色刹时惨白无比,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感到害怕,他知道泰德林最后那番话语的重量,也相信他不是开玩笑的。
“大使先生饶命啊~寡人知错了,寡人马上就发动全面的进攻,以保证把司徒门主救出险境,大使先生千万不要再责怪寡人~”安其罗斯基七世痛哭流涕地抱着泰德林大腿哭诉道。
要知道那几千大军之所以奈何不了藏,与安其罗斯基七世不无关系,他暗中命令大军不要出死力气去对付藏,原因有二。
第一,司徒登天在十万大山纵横数十载,破风门门徒嚣张跋扈,根本就不把人类三国放在眼里,人类三国的高层无不对其恨之入骨,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维持恭敬的态度,毕竟破风门相当于是罗宾逊议会摆放十万大山的分部,谁敢那么大胆光明正大去硬刚十大超级门派之一的罗宾逊议会啊?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要刺杀司徒登天,安其罗斯基七世表面上虽然义愤填膺,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如果刺客能把司徒登天直接宰了就再好不过了,就算宰不了,把司徒登天打成重伤也好啊。
所以围攻藏的几千大军都没出死力气,磨磨蹭蹭地任由袁完我去暴揍司徒登天。
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安其罗斯基七世贪生怕死,他身后可是云集了整个伊莱国大部分的权贵人物,万一这些大军都被派遣去对付藏,再突然冒出第三个刺客来,那他们岂不是凉透了?
为了自身的安危,他才不会下令大军全力出击呢。
没想到这些小算盘都被更为老谋深算的泰德林看透了,骑虎难下的安其罗斯基七世不敢再犹豫,直接下令全军出击。
收到全力出击命令的侍卫和御林军混合而成的大军顿时气势一变,这些血性武者之前因为命令蹑手蹑脚地施展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藏冷酷无情地屠杀他们的同袍,心里早就憋出一大股邪火,此时得到了命令,当然是要把无尽的怒火发泄在藏身上。
几千个清一色的武者犹如出闸的猛虎般,凶悍绝伦地朝藏发起了源源不断的冲击。
藏顿时感到压力大增,虽然眼前的武者都不过只是境界不高的下等武者,大部分都是只有不到十五重天的境界,最强的那个武者也不过是二十四重天左右的境界,但是架不住他们的数量太多了啊,哪怕是几千头猪排排站着任由他来宰杀也得累得半死,更何况是几千个实力不俗的低级武者,藏虽然身为天行者具备了巨大的优势,但是这优势还没有高到足以弥补数量差距的程度。
所以藏马上就陷入了苦战当中。
七八个神色癫狂,身披重甲的武者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不管不顾地朝藏劈砍而来,藏两只碧绿复眼寒芒一闪,整个人化身为一道残影,飞速迎了上去,锋利的手爪猛然一撕扯,那些不知死活的武者顿时化为一具具残尸。
还没等藏喘口气,潮水般的武者再次袭来,根本不容藏有半点的松懈,延绵不断地发起一波接一波的进攻。
这些武者虽然境界低下,可是他们都是安其罗斯基七世苦心积虑多年培养出来的死士,这些武者从小就被洗脑效忠王室,可不会因为死亡而感到恐惧,唯一能使他们停下脚步的方法,只有彻底把他们杀死才可以。
藏也杀红了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装着碧绿色液体的针管,猛地扎向心脏位置,倏忽之间,他的气势徒然拔高,犹如实质般的杀气猛烈地撞击向潮水般袭来的王室死士身上。
不少胆大的无赖攀附登高,躲在远处有幸目睹了一场特殊的惊世大战,一场以一对数千的不可思议战斗。
装着碧绿色液体的针管仿佛具备着某种兴奋作用,只见藏似乎彻底失去了理智,一举一动宛若原始的野兽般,在王室死士大军中尽情厮杀,每次起落都会带走几条新鲜的人命。
而被洗脑洗得很彻底的王室死士大军并不会被藏癫狂粗野的做派吓倒,反而也被激发了凶性,前仆后继地发起了绝杀冲击。
就在藏以一人之力为袁完我争取宝贵时间之际,袁完我似乎也陷入了危机当中。
按照司徒登天所言,这次发动的风镰旋是他以牺牲自身一成天赋为代价而施展的超·风镰旋,威力大到吓人,速度更是快到无边。
大意之下陷入重重包围的袁完我已经无法躲避,只能硬着头皮硬抗,密集如雨的一柄柄半透明镰刀无穷无尽地攒落而下,每一柄半透明镰刀仿佛都具备了生命般,同时从四面八方劈砍在袁完我身上,而且当一柄半透明镰刀劈砍崩碎后,下一柄半透明镰刀好似智能遥控般地精准地劈砍在同一个位置。
以袁完我合金身强化的护身罡气竟然只支撑了不过两个呼吸之间就轰然崩溃,惊骇之下,袁完我也不敢再强撑,只好把身躯蜷缩起来,尽量不把要害位置暴露在半透明镰刀的刀刃之下。
不过袁完我此举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他坚韧的强化皮肤也无法支撑太久霎时间就被破开,被劈砍的血肉模糊,霎时间化为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超·风镰旋的覆盖范围实在太大了,方圆五十多米内全是源源不断的半透明镰刀,哪怕袁完我用光今天的瞬步次数也无法脱离超·风镰旋的攻击范围,他也只能被迫苦苦支撑。
“哈哈哈哈,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放出狂言要把本座打出翔来的吗?你来啊,本座就在你面前,有本事你来啊!孬种,别光说不练啊,哈哈哈!”司徒登天畅快无比地狂笑着道,他实在是恨惨袁完我了,为此不惜自斩一成的天赋来强行发动超·风镰旋来给与袁完我致命一击。
每一个天行者最重要的就是其本能天赋,本能天赋其实是指两种不同的特质,本能指的是天行者具备的异能,而天赋才是一个天行者的根基,因为天赋是天行者使用本能的钥匙,天赋越强,本能就越强,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天行者之间的高低之分,其实可以看成是天赋的高低之分,天赋越强,自然就可以碾压敌人,天行者之所以能凌驾于普通武者之上,其中天赋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功劳,而天行者的修行根本,就在与如何加强天赋之上。
但是天赋有一种很奇特的特质,就是天赋是一种不可再生的特质,它可以通过天材地宝的加持而增强,但是缺失了的天赋却无法再生。
也就是说司徒登天为了报复袁完我,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修行道路砍断了一成,他永远都只能达到巅峰状态的九成实力,再也无法恢复全盛的战斗力。
代价如此之大,怪不得超·风镰旋如此之恐怖,袁完我还没被同一境界的攻击打得如此之惨,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旺财,全身修复啊!”
被劈砍得不成人形的袁完我突然大声喊道,这次司徒登天无法像上次那样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话语一落,一道不明的强烈光柱从天而降,把袁完我笼罩住,硬生生地把铺天盖地的半透明镰刀隔离开。
司徒登天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惊诧地喊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那家伙也是深藏不露的天行者?不,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本能气息,怎么可能会是天行者呢?但是为何我会感觉到那个家伙在光柱里不停地恢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