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华劭锦看着眼前的人,眼眸深处竟是复杂之意。
这人,是他的父亲,可哪里有父亲的样子?当初那么狠绝,估计就是巴不得他和母亲还有芸儿早些死。
华锋原本想听一些有用的消息,好让自己把心放宽一些。
可哪里想到,会碰上华劭锦,这样他一直不看在眼里的庶子。
华锋不言语,直接绕过华劭锦,转身就走。
“不准走,你还没说清楚,到底在鬼鬼祟祟什么东西,莫非是想偷东西不成?”
关于华锋的所有财产去向问题,芸儿已经写信告诉华劭锦了。
他看着华锋穿着不错,但心想他们也没了银子,现在指不定就穷着。现在来这边,指定打着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想太多了!”
华锋说完,便睁开华劭锦的手,大步离去,深怕慢一步,就会被抓到一样。
华劭锦看到眼前这个落荒而逃的人,哪里还有以往的威风?
这样的人,还值得他计较吗?
华劭锦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这才走进第一时报。
“张毅,江夏那边的情况,今日可有进展?”
华劭锦的脸上换上了一抹担忧。他的女儿和母亲还在那,不,还有外甥女也都在那。
他们要是因此没了,那他就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此刻的他极为恨自己没用,当初就该坚持带着母亲和芸儿来京城的。当然,还有锦绣也该跟着一块来的。
现在望江临那边的情况极为严重,偏偏他们都在那边。这要是皇上下令,让人烧了那座山,该怎么办?
张毅叹息一声,摇摇头。他也希望有进展了,不过那进展不是好的进展,全是坏的。
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是今日又多少人被感染了,就是又有多少人死了。可这样的消息,他们第一时报不能对外报道。
这要是引起百姓的恐慌,那就完了。百姓一恐慌,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肯定不会管那里有谁,会要求朝廷下令烧山。
华劭锦看到张毅摇着头,莫惜郁在那边抽泣,巧嘴书生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心好像再次坠入冰窖中,凉得彻底。
江夏。
已经十多天了,被送来的隔离的人越来越多,而死亡的人数也随着增加。
锦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抗体,总之除了她和张大夫,思琪,安梅没事外,其他人全部都被感染了。
百姓每个时辰死亡的人数,都是用两位数在增加。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这望江临的人,只怕真的要死光了。
望江临上,随时随地都能听到人们绝望的哭声。锦绣想不通,为何这里的人被隔离了,还会被感染。
她仔细琢磨了许久,最后得出一个问题,应该是水源。
她向来只喝烧开的水,而这山上自打下雨以来,她都有用布过滤的习惯。将水过滤后,在烧开了喝。思琪和安梅等人自小生活习惯良好,自然也是随她。
可这边的百姓没有,从来渴了就直接和生水。那些感染了疫情的人,虽然被烧死了,那这段时日,陆陆续续会下雨,那些脏东西会随着雨水渗透下去,最后又流出来当水。
这山上众多的百姓,喝得都是山上的水,也没经过处理过。这么一来,可不就得出问题来?
锦绣琢磨了半晌后,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想法,便与张大夫说了。
张大夫是个大夫,自然注重养生之道,也只喝过滤过且烧开的水。听到锦绣这话后,这才肯定的点点头。
除了这个可能让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外,他也想不出原因。
等慕容徳曜带着人给他们送米面柴火等物后,锦绣站得远远地,将她怀疑的事情说了一遍。
慕容徳曜半信半疑,可对于锦绣的话,他向来都是相信的,现在没有办法,也只能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还挺管用的,从第三天开始,被陆续送来隔离的人越来越少。见到有用,锦绣和张大夫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似月却走了。似月走得那天,眼里露出一抹解脱的表情。
锦绣伤心哭了好久,对于这个话语不多,却如影子一般跟在自己身后,又救了她多次的姑娘,她心里很是感激。
她甚至想,要不是自己让似月带着那个小女娃去烧的话,似月肯定也会没事。这等同于,她亲手害死了似月,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段时日,这边没了的人挺多的,锦绣从一开始的不忍心,到最后的麻木。可现在,她却真得哭得不能自己。
似月是五哥的人,那十个里,年纪最小的一个,至今都还未成亲,就这样没了。
思琪和安梅看到锦绣哭了,崩了那么久情绪的两人,也开始爆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们终究都年纪小,碰到这样的情况,能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现在有人带头,她们不哭才怪。
张大夫看到三个丫头在那抱头痛哭,无奈的叹息一声摇摇头,继续低头研究他的药草。
那药材越早研究出来,就能救越多人的性命。外头来了不少太医,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是否已经研究出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睿辰到的时候,望江临的人,已经死了三千多人了,其他一大部分都是年幼的孩子和老人。
锦绣觉得,这是这两类人群抵抗力低下的原因。但这死亡人数也高得令人心惊胆战。
望江临不到一万人,却死了那么多。这相当于三四个人里,就得有一个人死。
望江临的人虽然被送去隔离的人越来越少,可大伙儿还是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轮到自己。
“王爷,你怎么来了?”
慕容徳曜看到莫睿辰时,狠狠地吓了一跳。这祖宗怎么会到这里来,他西北那边的事情难道忙完了?
“你这边出了情况,锦绣又在这里,本王不放心,过来看看。本王已经令人在西北开挖河道了,要不了多久,你这边的水就会退下去。”
莫睿辰眼底全是血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沙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