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钰在房间里等了许久,这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女儿。
“小郁!”
上官钰泪眼朦胧地看着莫惜郁,她心里很是委屈,想要找人诉苦。而眼前的女儿,无疑就是最佳的诉苦对象。
“女儿给母后请安!”
莫惜郁看着上官钰的精神状态不大好,顿时红了眼眶。虽然比起京城的时候,好了一些,但在她看来,健康的人,是不该这样的。特别是她眼底还有倦容,一看就是过得不大好,可也不应该才是。
“快起来,让母亲看看,以后记得改口叫母亲!”
她在宫里已经是死了的角色,哪里还配得上母后二字。
“是,母亲!女儿很想你,你还好吗?”
莫惜郁和方才一样,很自然的伸手挽着上官钰的手,将头靠在她的怀里。
“还好,怎么会不好?比起外面的那些老百姓,母亲过得相当的好。”
莫惜郁看她母亲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话锋一转:“母亲,宫中现在德妃和祖母闹掰了。”
“祖母下令,将德妃软禁了起来。她的孩子也被送到贤妃的膝下寄养了。另外,白府因为某些事,现在白鹏的官职被革除,白府一派也被父皇给打击了。只是这一切,似乎都在祖母的预料中。”
上官钰闻言,感觉松了一口气。可听到最后,却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慈淑那个老妖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你不高兴?”
莫惜郁看到上官钰皱着眉头,一脸沉思状,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只是在想,太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她把德妃软禁起来做什么?德妃不是她的外甥女,她一心想要扶植到后位的人吗?”
“女儿打听过了,主要还是因为白鹏的事情……”
之后莫惜郁将白鹏办报社,去荆州,之后比慕容徳曜押着进京,第一时报又大肆报道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说都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是整整半个多时辰,说的莫惜郁口干舌燥。
“那第一时报的影响力真的有那么大?”
上官钰是没见过那情景,听到女儿的话,想了一下,便疑惑的问道。
“那是自然,母亲你都不知道,京城里的人都很崇拜苏锦。对了,苏锦就是锦绣。这次第一时报报道了她受伤的事情后,母亲你猜那些百姓是什么反应?”
“母亲那里猜得到,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卖关子。”
“那些百姓先是很愤怒,但之后又开始想尽办法知道锦绣现在在哪?第一时报自然是不能透露,只是说可以代为转达。”
“之后那些百姓有给她写诗词安慰的,有给她寄补品的,还有给银子的,总之五花八门。因为东西太多,没办法拿就说还不如给银子,苏锦看病什么的,肯定是急需银子。”
莫惜郁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上官钰眼里露出诧异之色:“难不成还真的给了?”
“这是自然!少的人几十文,多的人几百两。母亲你想,有给银票,有银锭子,还有铜板。我们算了算,有大几千两,那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只是在京城。而且我们还是给了限制,一个府邸最多不能超过二百两。”
上官钰很难想象那画面,更是很难想象,锦绣为何会那么受欢迎。
莫惜郁几日想要在她母亲面前说锦绣的好,自然就得将锦绣的优点最大化:“母亲你稍等下,这次前来的时候,因为路途无聊,女儿就带了不少锦绣写的东西,等候给你打发时间用。”
上官钰看到女儿说完这话,就转身出了房间。等再回来之时,手上拿了三四本书。
“母亲,这是锦绣写的,非常的好看,你可以看看。听说,连父皇和祖母都喜欢看,更别说京城里的那些人了。”
上官钰扫了一眼书籍的名称,什么牡丹亭,西厢记,窦娥冤之类的,听都没听过。
“母亲你白日里若是无聊,可以随手翻来看看,很不错。女儿带的不多,你若是喜欢的话,回头女儿再寄几本过来给你。现在这几本书,都是对外售卖的。还有好多都还没对外面,就在报纸上连载。”
“锦绣,真的有那么好?即便他们都知道她不能走了,也不介意?”
上官钰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一抹探究。她觉得,应该没有人会不在意吧?
“母亲你信不信,我若是告诉他们,锦绣在江夏的话,京城肯定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去江夏,而且纯粹是为了看望她?”
“锦绣在江夏?”
上官钰一直都不知道锦绣在哪,听到这话,先是扬声一问,随即眼眸闪了闪。
“是的,说话小五这次能够顺利封王,慕容徳曜的功劳可不小。不过听闻锦绣和慕容徳曜有合作关系,想来他也是看在锦绣的面上,才会帮小五说话的。”
莫惜郁觉得有些奇怪,慕容徳曜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但是她父皇好像不看在眼里。还有锦绣才去江夏,他们怎么就突然合作上了,怪哉!
“我有些乏了,奶娘,你给小郁等人安排下住处。天色不早,小郁你也早些休息!”
突然上官钰话锋一转,说完这话后,拿起桌上的书籍,直接转身进绕过屏风,进了内厢,似乎真的困了,准备睡觉。
莫惜郁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觉得刚刚说的话,应该是对母亲有影响的。因此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满意的笑容。
上官钰洗漱后,直接坐在油灯下,视线盯着那几本书,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拿起一本,翻开看。
这一夜,上官钰看到寅时初,直到上官嬷嬷催了三遍,方才熄灯歇息。虽然看得内容不多,但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似乎,锦绣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一面。
是不是她当初太过武断了?倘若能够给锦绣请个好大夫,或者是关心她,爱护她,帮忙想办法治好她的腿,现在就不会变成这个局面了?
她,好像是真的错了!
莫惜郁不知道她母亲这回是打从心眼里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在洗漱后,终于难得得睡了个好觉。西北这么热,也幸亏这个房子是石头盖成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四角却放着冰块,倒是舒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