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下了药,那就在这里泡一晚上吧!”季冥司冷漠又薄情的声音落下。
明明可以去医院,却非要这么做。
陶酥知道他是在故意折磨她,她没有任何异议,“你现在相信我们是无辜的了?褚青林没有错,别为难他,好不好?”
下颚一紧,被迫抬起,仰着潮湿泛红的脸,微张的小嘴喘着,看起来仿佛被蹂,躏后的脆弱不堪。
“再提他的名字,我让他活不过明天,要不要试试?”季冥司面目隐隐搐动,如狰狞的魔鬼,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她给撕碎。
陶酥苦痛地抽泣一声,泪水夺眶而出,“甜品店我不去了,以后我就在季氏集团上班,别牵连无辜的人……”
“到底是不是无辜,我会去查。”季冥司的眼神里闪过寒意,松开她的下颚,转身离开了。
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陶酥的脑袋搭在浴缸边缘,身体里还有隐隐的热度,不过能忍。
心里又担心着褚青林。
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季冥司话里的意思是会去查的吧?所以,在查清楚之前应该不会对付褚青林的。
陶酥略略放心后,脑海里思忖着到底是谁在算计她?
真的只有一个苗苓心么?
她和苗苓心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没想明白,陶酥在冰凉的浴缸里疲惫睡去。
睡到后来,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水从四面八方钻进她的身体里,不想死,想求生,四肢却沉重的无法动弹。
好像有人将她从快要溺毙的绝境中救出,躺在了柔,软的床上,结果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周围太吵了,让她有了一些模糊的意识,睁开的眼睛里只能辨别床边晃动的黑影,却看不清是谁。
似乎有陌生的女人在说话,“发烧了,先吃点药,看能不能降温……”
陶酥想,她生病了么?很严重么?脑袋一歪,又昏睡了。
以前她总是想,她那么想念妈妈,为什么妈妈从来不入梦里来呢?有人告诉她,是因为妈妈担心吓到她,所以从来不出现。
然而,在她睡着后,梦到了妈妈,应该是妈妈心疼她忍不住出现的。
都是以前和妈妈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么温馨,让她落泪。
无助的她一直拉着妈妈的手不让走,就算走,也请带她一起吧,她太痛苦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
午后,吃了药的陶酥不仅没有降温,反而高热不断,甚至呓语的地步。
就算改为打针,体温降得也不明显。
别说主卧里了,哪怕是整个豪宅都如同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尤其是叫来的医生护士,总感觉自己脖子上的那颗脑袋摇摇欲坠。
分分秒秒地给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测体温。
房间外走廊上,海宁深感压力地站在季冥司面前,低着头,“季太太出事的那条路上是监控的死角,酒店那边说昨天监控在维修,这巧的不太正常。之后我去医院找了褚青林,他说事发时是约了苗苓心吃饭,感觉不对劲后已经来不及了,等醒来人就在酒店的套房内,旁边就是……同样被下了药的季太太。我想,如果是以苗家的背景做这些事并不难。只是去查的话,没有证据,人家不会认。”
季冥司薄唇紧抿,面上笼罩寒霜,浑身散发着阴戾的气息,让人难以靠近半步。
“唯一能确定的是,褚青林和季太太真的是被人陷害了。”海宁说。
“你这么确定?”季冥司冷戾的视线睨向他。
海宁避开那渗人的黑眸。
“那就不能是褚青林自导自演的手段?他想做这些事,也是轻而易举。”季冥司冷声,鹰隼的眸子深沉如渊。
他对褚青林的存在非常的厌恶!敢觊觎他的女人,找死!
海宁的声音更低,“至少季太太不敢。”
季冥司冷哼一声,“她如果敢,证明吃的苦头太少了。”转身进了房间。
医生正在给陶酥量体温。
季冥司伫立在床尾,脸色阴鸷,“多少?”
“季先生,降了点,39度。”
“废物!天黑之前,如果她还是这个样子,就给我滚出帝城!”季冥司面目溢出寒霜,让医生护士瑟瑟发抖。
经过一下午的仔细医治,中药西药一起上,哪怕是物理降温都用上了,才将陶酥身体的温度降到37度。
可陶酥还是没有醒,睡到半夜,整个人哆嗦起来,迷糊地往被子里钻。
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季冥司起身,走到床边,听到陶酥的呓语,“冷……冷……”
季冥司伸手去碰她的脸,想试试温度。
陶酥的脸感受到碰触,顺着贴上去,并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抱住,“冷……”
季冥司黑眸微沉地看着病中无意识的人,这个时候叫医生?他嫌麻烦,便掀起被子,上了床。
刚躺下,陶酥便往他怀里钻,整个人软软地贴在了他身上。
过高的体温渗透过来,让季冥司的身体僵了片刻,才抬手将怀里人揽住。
陶酥一开始发抖的身体慢慢地安静下来,抱着季冥司劲腰之处的手如脱力一般搭着。
而季冥司没有睡意,微敛的黑眸凝视着怀里微红的睡脸。
此刻的她看起来乖顺又可怜。
如果以后她这样听话,他不是不能对她好一些。
在梦中,陶酥的手被妈妈牵着,开心地往迷雾中走去,似乎不管去哪里,她都会很开心。
只是走着走着,似乎听到了有谁在叫‘麻麻’,奶声奶气的,带着哭腔。
陶酥忍不住回头,眼瞳倏地瞪大了,想起来那是她的孩子。
她慌了。
如果她跟着妈妈走,那她的孩子该怎么办?不是也没有妈妈了么?
陶酥略一迟疑,松开了妈妈的手,朝她的孩子奔去……
“隼隼……”身体哆嗦了下,眼睛猛地睁开。
陶酥瞪着迷茫的眼,听着心脏撞击般的跳动。
想起在梦中的场景,心有余悸。
如果当时她选择跟妈妈走,会怎么样?她不知道……
虽然醒了,可身体里的那股无力感是那么明显,眼前有晕眩感。
刚要动,发现她的腰上被禁锢着,而她的手抱的也不是枕头。
“你在叫谁?”低沉如哑的嗓音里带着冷意。
陶酥浑身一震,猛地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季冥司的脸,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危险黑眸里,让她的脑袋更晕了。
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和季冥司睡在一个床上,还互相抱着,脑袋更是恨不得钻进季冥司的胸膛里去。
慢半拍地回神,惊吓般地要起身,却浑身无力,脑袋很重,同时她的手腕被扣住,“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季冥司身上穿着睡衣,慵懒,气场却极其压迫骇人。
“我……我叫谁……”陶酥恍然想起,她在迷糊中叫了‘隼隼’,而被季冥司听到了!“我不记得了……”
季冥司冷厉的黑眸带着锐利,几乎要穿透她。
刚才陶酥确实叫了谁的名字,但是他没怎么听清楚。
好像是什么笋?
陶酥虚弱地倒在了床上,脸色有些苍白,问,“我怎么了?”
“生病。”季冥司松开了她的手,掀开被子下床。
陶酥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不安,沉重的脑子里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季冥司骤降在酒店套房里的可怕气场让她现在还惶恐。
直接将她抓回了豪宅,扔进了装满冷水的浴缸,之后她睡着了。
然后她生病了吧?
病了多久?为什么醒来是和季冥司同床共枕了?
而且,房间还是季冥司的主卧,之前她能进这间房只有在浴室里睡软凳的资格,现在直接睡在了季冥司的床上。
这让她无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