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当然认识,在季家的时候,特别喜欢往季冥司和季非凛身边凑,如同小公主般的存在。
她父亲是银行行长,在那些复杂的人脉关系网中,季家不会怠慢她。
可认识,不代表熟悉。
“去吧去吧?多接触接触,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嘛!”王珍妮干脆撒起娇来。
陶酥想,什么好处?
能帮助她逃离季冥司的掌控么?
或许……是个机会?她天天待在豪宅内绝对是无计可施的。
餐厅包厢,门一打开,里面坐着不止有李绵绵,还有她的一些有钱朋友。
王珍妮主动打招呼,“嗨,不好意思,我晚到了。绵绵,我还带了一个人,季太太,不介意吧?”
李绵绵看到是陶酥,眼底闪过不悦,说,“介意你不还是带来了?坐吧!”
陶酥坐下,就感觉到自己成了焦点一样,被人审视。
在豪门之间,本就没什么真正的秘密。
而且在那场晚宴上一闹,关于她的事想必无人不知了吧!
那么,好奇她是季家养女的身份,还是季太太的身份?想必是后者居多。
刚好她坐在李绵绵的对面,那眼神是冷静的,充满敌意的。
吃饭期间,千金名媛们有说有笑,不是这个名牌,就是那个名牌,羡慕这个人买到限量版的包包,夸赞那个人做的美甲好看。
陶酥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吃完了么?我和陶酥有话要说。”李绵绵发话。
其他人有的还没吃完,顶着不敢得罪的压力,面面相觑后起身离开了包厢,包括王珍妮。
包厢里只剩下陶酥和李绵绵了。
“你为什么回季家?”李绵绵单刀直入。“作为一个养女,未免太过随心所欲了吧?别告诉我,是冥司把你带回来,并和你结了婚。”
“和他结婚,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是在嘲笑我,还是挑衅我?”李绵绵打扮精致的脸上出现了裂痕,“我的结婚对象要在冥司和非凛之间选一个,现在我是要捡你挑剩下的么?”
以前认识的李绵绵最多就是任性,现在对她多了敌意,就是因为季冥司娶了她。
陶酥意识到这一点,明白过来,她无法从李绵绵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并不知道你和季冥司有婚约,如果你有意见,去找他说吧!谢谢你的晚餐,我还有事,先走了。”陶酥不再停留,起身就走。
李绵绵气急了,一个小小的养女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视线扫到旁边的茶壶时,不由计上心来。
拎起茶壶,将里面的水淋在自己的小臂处。
“啊!”
陶酥吓了一跳,回头。
只见李绵绵手臂上烫出一大块红,接着李绵绵将茶壶摔在地上,“你居然敢用开水烫我,我绝对不会饶你!”
陶酥皱眉,刚要否认,外面听到动静的服务员跑了进来,见状也是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拿冷水冷却被烫到的手臂。
“我们送您去医院吧!”服务员说,毕竟是在餐厅里造成的,他们也是有责任的。
李绵绵被扶着离开,经过陶酥面前的时候,还狠狠地刮了她一眼,好像在说她死定了。
陶酥离开的时候,脑子里在想着李绵绵算计她的用意。
是想和季冥司告状,让季冥司一怒之下离婚么?
当然,如果这样,那再好不过了。
可是陶酥内心忐忑,出了事,在面对季冥司时压力会很大的,那种未知的危险只会让她更害怕。
下午勉强和中介一起去看房子,满意的,没有定下来,想多看几家对比一下。
刚和中介分开,身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豪宅里的号码,她接听,是林伯,“太太,您在哪里?季先生让您去趟李家,我安排车子送您过去。”
陶酥的脸色变了变。
李绵绵家。
她就知道,被如此陷害,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
车子停在了独栋的别墅前,陶酥下车,被佣人带到客厅。
看到客厅里坐着的气势深沉又凌厉的季冥司时,陶酥脚步顿了顿,绷紧了神经。
不仅有李绵绵一家三口在,连她曾经的养父季秉理都在。
季秉理看到陶酥,脸色一言难尽,很是复杂。
李绵绵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她的母亲萧于蓉一脸怒容,她的父亲李东霖在看到陶酥后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
陶酥刚觉得李绵绵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那边李绵绵的声音传来——
“妈,就是她,用开水泼我,真的好疼!你说,以后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啊?”
“我们和季家一向交好,没想到有人心里不舒服了,做出这种挑拨离间的事。”萧于蓉心疼女儿。
要不是看在季家的份上,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陶酥否认,“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弄的,难道是我弄的么?”李绵绵不高兴。“虽然你以前只是季家的养女,但基本的教养一点没学到么?”
这说话的技术还是有的。
指季家家教好,陶酥学不会。而不是说季家没把陶酥教好。
说明她只是针对陶酥而已。
季秉理说,“做错了事,不管是谁,都该承担。正是以前在季家呆过,就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李东霖迟疑了下,问,“你真的拿开水泼绵绵了?”
李绵绵不敢相信她的父亲还要再问一遍,“爸,刚才不是已经说了,难道我还能冤枉她不成?”
李东霖想了想,说,“和绵绵道个歉吧?这个事就这么过了,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陶酥说,“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当时她确实是拿了茶壶往自己手上倒水的,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
“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李绵绵好笑。
“那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就将我定罪吧?”陶酥反问。
“你确定只是道歉的事需要弄得这么复杂?”季冥司低沉不怒而威的声音响起,凌厉的冷眸睨向了陶酥。
陶酥怔怔地看着他,这意思是,事情就是她做的,她必须道歉。
心里难免是憋屈的,难以忍受的。
就感觉没有家,没有亲人的她被一帮人欺负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