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太,季先生醉了,要不然你过来一下?”在公司外,海宁都是这么称呼陶酥的,分得很清,圆滑精明。
陶酥坐着车子去了上次的酒吧,海宁在门口等她,带着她去包厢。
“大哥和谁喝酒的?”
“都是帝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刚才出了点状况。”
陶酥内心一惊,疑惑这个状况指的是什么。
进了包厢就发现氛围压抑而冷冽到骇人的地步。
沙发上坐着好几个男人,陶酥只认识季冥司和陆忌行,茶几上瓶瓶罐罐的都是酽酒。就是应酬现场。
只是里面叫来的女模,一个跪坐在地上,半个身子虚弱地靠着茶几,额头上有伤口,满脸是血。
其他几个女模贴着墙边站,低着头,很是惶恐。
陶酥的视线一怔,看到了季冥司手上的血,大概明白了女模脑袋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了,只是到底发生了才让季冥司发这么大的火?
其他男人的面色紧绷,哪怕是位高权重,面对浑身阴冷的季冥司都有点忌惮。
倒是陆忌行,看到进来的人,脸上带着戏谑,“季太太,这是来查岗了?”
其他男人还以为是谁呢,一听是季太太,不知道为何,脸部表情都放松许多。
好像季太太过来,事情就能解决了一样。
陶酥看在‘秘密’的份上对他客气地点了个头,然后直接走向季冥司,轻轻地叫他,“大哥……”
季冥司抬头,阴鸷的黑眸在看到来人时微愣,“你来做什么?”
陶酥不知道怎么说,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块方巾,主动拉过季冥司的手,将方巾仔细地缠住他的伤口,打了个结。
全程,季冥司都在看她,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
鬼精的陆忌行看着神奇。
陶酥做完后,抬头看他,对上那双幽静无底的黑眸时,心神都为之瑟缩。她偏过脸看了眼挨着茶几边的女人,那女人脸上的恐惧还未消退,满脸的血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也不知道她干了什么,才会让季冥司拿着酒杯砸上她的脑袋。
陆忌行像是看穿她的疑惑一样,好心告之,“没想到季先生还是个守身如玉的,被人摸了下老,二反应那么大,差点出人命啊。”
陶酥诧异了下,随即明白为什么反应大了,因为季冥司那方面不行,跟个禁区似的,那不是在触碰他的逆鳞么?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结了婚的季冥司在为自己的妻子洁身自好呢!
“大哥,你喝醉了,回去么?”陶酥面对季冥司黑沉沉的视线问。
季冥司盯着她须臾,跟野兽盯猎物似的,接着起身,“你们继续玩。”
“哟,真回去了?”
“看不出来,季先生还是个妻管严,哈哈!”
跟在身后的陶酥抬眼看着前方季冥司伟岸的背影,没有任何反应,步伐也还算稳。
出了酒吧,上车,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站在路边的海宁也是松了口气。
差点连他都无法收场。
封闭的车厢里只有外面偶尔滑过的路灯渗透进来的光,忽明忽暗,陷入座椅里的黑色身影也是如此。
在暗的时候,就好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住猎物脆弱的脖子,而弥漫的酒精味道更像是危险的导火索。
在明的时候,野兽暴露,给人猝不及防的心脏上重重一击,惊骇不已。
不过野兽是闭着眼睛的,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只是在闭目养神。
陶酥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生怕惊动了野兽。
她脑子里混乱地想着,季冥司喝这么多酒,是不是和还陆忌行的三百万有关?
车子驶入豪宅地盘,在正门口停下。
季冥司下车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了。
陶酥连忙上前扶住他。
季冥司微侧脸,敛着黑眸看她,平静而压迫。
陶酥心跳紊乱,鼻息间是属于季冥司呼吸里的酒精味,淡淡的酒香混着男性的气息,让她的脑子微微晕眩。可更紧张的是,季冥司无声的近在咫尺的凝视。
不过季冥司没有推开她,陶酥那么扶着他经过大厅,往楼上去,期间她还吩咐林伯准备醒酒汤,如此熟稔,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到了房间,季冥司靠在沙发上坐着,仰着脸,闭着眼眸。
可见确实是喝了不少。
陶酥看着他手上已经被染红了一块的方巾,小声问,“大哥,要不要叫个医生来处理你的伤口?”
“去拿消炎水。”
“好。”陶酥明白过来,转身去找家用医药箱,拿来后,蹲在季冥司的腿边,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三道,其中一道比较深,才会流那么多血,现在已经不流了,只是伤口微微翻着有些吓人。好在里面没有玻璃碎片。
陶酥用消炎水给手上的血给清洗干净,长长的羽睫垂着,仔细又小心。
“满意么?”低沉的嗓音被酒浸润了般,带着沙哑的浑厚,就那么砸在陶酥的头顶上。
陶酥的手微顿后,继续用棉签擦拭他的掌心。
她知道季冥司话里的意思,如果不是她让季冥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游刃有余。
“大哥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胡来,会把大哥治好的!”陶酥认真恳求。
季冥司伸手扣住她的下颚,甚是强势,“治好了,第一个遭殃的人绝对是你。就算我外面有女人,也不会忽略你,你该知道我的需求量有多大的。这样,还愿意帮我治?”
陶酥的唇瓣哆嗦了下,半晌没说出话来。
对以前阴影已经根深蒂固了。
季冥司冷哼一声,推开他的脸。
陶酥回神,擦干净掌心后,给他上药。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季冥司。
毫无疑问,她是真心想治好季冥司,可又真的害怕季冥司又对她做以前那种事。
那种一整晚不能睡觉,还有精神上的折磨实在是太痛苦绝望了!
她都不知道一个男人在那方面怎么能那么恐怖……
“以为治好我,就可以逃离我的手掌心,趁早死了这条心。”季冥司冷冷地看着她。
“我没有,我是真心想治好大哥的,就是……想和大哥和睦相处。”陶酥仰起脸,真诚地说。
“这辈子都不可能!”季冥司整个面目阴沉,仿佛被黑暗笼罩住了的魔鬼。
陶酥心想,是啊,季冥司一直在记恨她害死了他母亲。
走神的时候,就被猛地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啊!”
抬头,就看到季冥司往浴室里冲,接着是呕吐声。
陶酥站起身,端起一旁的水进浴室,递到吐完的季冥司嘴边,“喝点水。”
季冥司冷冷地看着她,因为呕吐过,黑眸里缠绕着血丝,很恐怖,好像下一秒魔鬼就要现出原形了一样。
“帮你还了钱,这是讨好?”
陶酥仓皇地低头,“我是担心大哥不舒服……”
三秒后,手上一空,杯子被拿去了。
她抬起视线,暗暗地瞅着喝水漱口的季冥司,只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将她的记忆拉远。
以前在季家的时候,这样的事,也有过好两回。
那时候的季冥司也就二十出头……
“不出去站在这里等什么?”季冥司说着,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去,带着危险。
陶酥一个哆嗦,拿着水杯,立刻出去了,将浴室门带上。
没多久,听到里面传来淋浴的声音。
敲门声响起,陶酥走过去开门,是端着醒酒汤的林伯。
季冥司站在淋浴下,身材颀长,肌肉凹凸清晰,每一块肌肉里都蓄藏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随着他的动作牵扯到背后的肌肉,结实宽厚,水滑过沟壑,性感至极。
虽然喝醉了,脑子却清醒,能听到浴室外的动静,情绪却异常的躁动。
他本不应该喝这么多酒。
不过是警告陆忌行离陶酥远一点,结果陆忌行答应了,条件是让他喝下两瓶的烈酒。
季冥司完全可以用强硬的方式和陆忌行对上,不过最后还是觉得麻烦,选择了喝酒。
毕竟陶酥只是他掌心中玩弄的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