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去季冥司的办公室,公事说完了,想起周晶晶拜托的事,说,“季先生,周晶晶说想见见季太太。”
“晚点再说。”
“是。”海宁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听到低沉的吩咐再次响起,“你带她去宅子。”
海宁愣了下,明白过来,颔首出去后心想,我很闲么?
海宁开车接周晶晶去的豪宅。
周晶晶第一次来季冥司的住处,知道季冥司有钱,在看到身处的豪宅之后,才知道有钱人的世界穷人光靠想是想不出来的。
陶酥一直住在这种地方么?
陶酥正坐在花圃架子下的椅子上喝林伯端来的营养羹,戴着帽子显得脸更小了。
“中午的虾好小。”捧着精致的碗,陶酥提要求。
“太太现在不能吃海鲜。”
“少吃点呢?”
林伯歉意地笑,“太太再忍一忍吧!等您身体完全康复,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
陶酥无话可说了。
周晶晶远远地看到坐在架子下的陶酥,戴着米色的帽子,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柔顺发亮,与身旁的花交相辉映。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吃食,切好的水果盘,悠闲自在。
连清新的空气中都有着淡淡的花香味,闻之沁人心脾。
“季太太。”海宁上前。
陶酥转过脸,看是海宁。以为季冥司回来了,却看到跟在后面的女人。长相端正清秀,也似乎看到了她眼里的泪。
“这是季太太最好的朋友,她担心你,所以带着她过来了。”海宁说。
林伯立马说,“请坐,我去拿点吃的过来。”能来到这里的,肯定是季先生吩咐过的,不能怠慢一分。
“你们聊,我去打个电话。”海宁说完也走了。
花圃里只剩下陶酥和周晶晶。
没有旁人后,周晶晶激动地上前,上下检查陶酥的状况。
那天看到她,还是她倒在血泊里的情形,哽咽道,“已经完全好了么?是不是不要紧了?”
陶酥看着面前担心地眼眶泛红的女人,歪着脑袋,面带微笑,“我居然把我最好的朋友忘记了?”
“你只是把我忘记了么?”周晶晶问。
“对不起啊,不过你再等等,说不定明天就想起来了。”陶酥没听懂她的话中有话。对眼前的人没有印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这种如同第一次见面的心理却没有任何负担,好像她们比任何人都亲近熟悉的样子。
“我听海宁特助说你脑震荡,是伤在哪个地方了?”周晶晶问。
陶酥有点不好意思地将帽子拿下来,给她看头顶的那块纱布。
就给看一眼,立马又把帽子戴上了。
“一道疤,挺丑的。”陶酥皱了皱鼻子。
“头发会长起来的,别想太多。你一定要好好养着,以免以后有头痛的毛病。”周晶晶提醒。
“我知道,季冥司把我照顾得很好。”陶酥一提到季冥司,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他还给我买了很多帽子,这就是其中一顶。”手指指了指脑袋上方。
周晶晶诧异地看她的神情,以前提到季冥司只有担惊受怕,现在却跟坠入了爱河似的。
她真的什么都忘记了。
包括季冥司对她的种种伤害,她对季冥司的恐惧。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林伯将喝的端上来,“这是刚煮的奶茶,尝尝看。”
“谢谢。”
“不客气。”林伯说完,下去了。
“能不能和我说说我以前的事?”陶酥喝光最后一口羹汤,放下碗,问。
“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都会告诉季冥司?”
“嗯,他是我的丈夫,没有秘密。”陶酥说。
周晶晶立马打消提孩子的事,她要按照陶酥的意愿行事。
让季冥司知道孩子,对恢复记忆的陶酥来说是天灾一般的祸事。
“不用我说了,反正过不久你就要恢复记忆,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周晶晶说。
陶酥对她的拒绝有点失落,不过转眼又不在意了。
对啊,听别人说,不如自己想起来的更真切。
“不过我可以说说我们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周晶晶说。
除了孩子,周晶晶就把两个人在新海城的相遇如实地说了。希望陶酥能从过往的经历中找回一些记忆的碎片。
聊了一个多小时,周晶晶看到远处的海宁,虽然人没有过来,但懂他的意思。她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离开的时候,她跟陶酥说,“你要是无聊,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我记一下你的手机号码。”陶酥招手叫女佣过来,存下号码。“你也经常来这里找我玩。”
“好。”
在回去的车上,海宁见周晶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问,“怎么了?”
“没事啊。”
“你看着不像是没事。”
“酥酥什么时候能出门?”周晶晶问。
“应该还要一个星期左右。”海宁说。
周晶晶想,再撑一个星期,就让陶酥去出租屋,这样孩子们就能看到她了。
不过,如果五胞胎一看到她就叫麻麻,怎么办?
晚上季冥司很晚才回去,卧室的大床上,陶酥正睡得香,就好像这里就是她的房间,她的床。
季冥司伫立在床边看了会儿,才去洗澡。
洗完澡掀被子上床。
刚躺下,陶酥和每一次那样,循着动静就靠过来了,再往他怀里钻。
“大哥……”
“嗯。”季冥司以为她醒了,敛眸看,陶酥闭着眼睛,恬静的睡脸,根本没醒。
早上季冥司睁开眼睛,又是微愣的神情。
睡前陶酥主动抱他,他从来不会抱她。
可睡了一夜醒来,便是他将陶酥抱入怀的睡姿。
这肯定是陶酥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他才用手臂将她禁锢住,也属于一种防御的姿态。
伸手拿到手机,看了眼时间,黑眸微愣,八点钟了?他居然睡这么晚?
“嗯……”怀里的身体蠕动了下,跟刚苏醒的小猫那样,发出软糯糯的声音。脑袋蹭了蹭硬实的胸膛,仰头,睡眼惺忪地对上季冥司清明深邃的黑眸,“大哥你醒了?”
“你看起来睡得很好。”季冥司不冷不热,地说。
“嗯,睡得舒服。”陶酥难为情地笑了下,问,“大哥睡得不好么?”说着,手还伸过去,撒娇似的抱住那坚韧的腰身。
季冥司却觉得那只柔,软手直接穿过了强硬的身体,触碰了心脏。脸部线条绷紧的时候显得愈发锋利,随即拉开她的手,起床。
陶酥不得不起身,看着往浴室去的背影,问,“大哥,我可以去上班么?”
“在家待着。”季冥司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