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帮他?”季冥司又问,黑眸里有戾气。
陶酥内心一慌,知道季冥司的占有欲很可怕,忙不迭解释,“我不想你和二哥之间有矛盾,完全是为了报答季家对我的养育之恩。”
“她要多少钱?”
陶酥抬头看向爱丽,明明威胁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非要问她?
“我……不清楚。”确实是没问到这个,她只是猜测几十万,毕竟季非凛拿公司的钱也就那个数。
“还有没有隐瞒?”季冥司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锐利地似乎要钻进她的灵魂,撕开一切伪装。
陶酥垂着视线,身体僵着,呼吸有些不畅,可空气中的危险因子让她异常的敏,感。
她该怎么回答?
季冥司这么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在季冥司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撒谎,后果又会怎么样呢?
在陶酥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的时候,答案在喉咙口徘徊了好几圈,才说出来,“二哥……偷了公司的钱。我是无意中发现的,也劝了二哥。二哥说不会再犯,可是这个女人不依不饶,我才会找上她的。”
季冥司微微偏着脸,房间内不算亮堂的光线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层阴影,让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发的深邃。
黑眸幽暗莫测地看着她,“很意外,居然会说实话了。”
陶酥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季冥司什么都知道!他只是在试探她,看她会不会撒谎!
心有余悸之余,后背的冷汗刺骨。
她沉了沉自己的情绪,转身,面对面地对上季冥司深不见底的冷眸,“大哥,二哥只是一时糊涂,他没有钱才会那么做的。他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做了,给他一次机会吧?再说,只有几十万,以后就在他的薪水里扣,行么?”
季冥司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依然冷地慑人,让人不寒而栗。
陶酥忐忑极了。
不管怎么说,在季家那些痛苦的日子,季非凛对她还是很温柔的,会哄她,逗她笑。
在季家,只有季非凛会哄她,让她的情绪不再那么不安。
就为这点,她愿意帮他求季冥司。
而在季冥司的一言不发下,她感觉自己的求情显得可笑,就像一个弱者在强者面前的哭泣,是得不到强者的一点怜悯的。
手机振动响起。
季冥司的手机没有铃声,只有振动。他掏出内袋的手机,瞥了眼屏幕,接听,“说。”
不知道谁打来的,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光从季冥司深沉平静的神情里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通话很快结束。
陶酥撞上季冥司看过来的冷沉黑眸,心中有些迟钝的疑惑。
“让你失望了,不是几十万,昨天季非凛从公司偷走了一千多万。”季冥司告诉她,幽静的眸子只有冷意,没有怒火。
陶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他……”很生气,又很无奈头疼,季非凛为什么非要这么的冥顽不灵!转过脸看着站在那里被他们当成隐形人一般的爱丽,问她,“你住在乡下这种地方,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我更好奇的是,她拿什么威胁季非凛,让他非要铤而走险。”季冥司犀利的视线抬起,阴森地看着那个女人。
陶酥也想知道。
爱丽脸上又变成她熟悉的麻木,“他强暴了我,我手上有他的证据,他不得不听我的话。”
陶酥异常诧异,“他……强暴你?”
“那时候我在酒吧上班,他喝多了。”爱丽简单的一句,说得跟她今天烧的家常菜一样平常。
陶酥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她是无法想象季非凛那种人会强暴女人的,哪怕是喝多了也很离谱。
季非凛长得帅,有钱,需要强暴女人的地步么?而且爱丽很明显年纪比季非凛老气吧!
可如果不是,爱丽为什么这么说?她也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能威胁到季非凛的事……
陶酥想不通,只能去看季冥司的反应。
而季冥司的脸上似乎连个微妙的表情都没有,始终都是冷漠的。因为光投下来的阴影,让他显得更高深莫测。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氛围里,气场就会变得压迫感十足,让人生畏,忌惮。
陶酥艰难地发声,“大哥,二哥的钱应该还没来得及转出去,冻结他的卡,把钱追回来,这样就好了吧?”
季冥司却看也没看她,一双慑人的寒眸直视站着的女人,“你真的被他强暴了?回去想好了再来回答我。”在爱丽回答之前,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爱丽和来时一样,被保镖推了下。在外面的时候,保镖给了爱丽联系方式,才让她走。
因为爱丽想好了的话,就可以打那个电话号码。
门关上,房间里归于寂静。
只有陶酥和季冥司的空间里,气氛变得压抑。
接着季冥司起身,陶酥的视线追随过去,看着他拎起床上的装喷雾的袋子,再转身朝她走来。
陶酥的眼前一黑,惊呼中,身体就被抱了起来。
出了宾馆,上了车。
看着车窗外,是通往小镇外的路,因为她坐托儿所的车来就是这条路。
陶酥迟疑了下,看向闭目的季冥司,知道他没有睡,忍不住问,“大哥,你觉得那个女人在撒谎?”
“任何人在我面前撒谎,我都看得出来。”季冥司说着,黑眸睁开,冷冷地看着她。“再有下次,我绝对会打断你的腿。”
陶酥不寒而栗,害怕地咬了咬唇,视线看向一边,小声说,“这次就算是撒谎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一遍。”
陶酥将唇紧抿着,没有再出声。
无声的氛围里感受到季冥司落在脸上的针刺般的视线。
如是实质的,她早就千疮百孔了。
等那道针刺感消失时,慵懒中透着清冽的低沉声音响起,“季非凛不会蠢到冒着偷钱的风险去摆平这种小事。”
陶酥的眼瞳微震,思绪变得清晰。
是啊,如果真的是强暴了爱丽,不至于被拿捏成这个样子!
以季家的势力轻而易举就能摆平的!
强暴爱丽和在季氏集团季冥司的眼皮底下偷钱,哪个后果更严重,简直是不言而喻。
季非凛又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别人能想得到,他想不到?
那如果威胁他的不是强暴,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