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缺失了这么多年的父爱。”李东霖悔恨。“我想补偿你，我已经和绵绵她妈说了，我们全家都会接受你的。”
陶酥意外，李绵绵那大小姐脾气居然能接受她？
如果这样的话是在她十几岁听到的，那她该有多高兴？会迫不及待地远离地狱般的季家。
也不至于变成季冥司玩弄的掌中之物……
可现在——
车窗外的夜色深深，霓虹灯的光线穿过车厢，能清晰地看到陶酥脸上晦暗低落的神色，还有眼里隐忍的泪水。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认不认还有什么说法么？
就算李绵绵母女接受她，那也不会是真心的。
“我现在挺好的。”陶酥说。
李东霖问，“你不想认我这个爸爸么？酥酥，当年我闪婚是因为我想忘记你妈妈，分开实在是太痛了。就算结了婚，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妈妈。现在我知道我和她有个女儿，你高兴地整夜没睡好觉。绵绵和她妈那边你不用担心，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相认的。”
陶酥没想到自己的爸爸这么在乎自己，心里仿佛注入了亲情的暖流，那是她一直渴望得到的。
没有了妈妈，至少她还有爸爸，她不是孤儿，也会有亲人疼。
多年的委屈在面对爱她的爸爸时红了眼眶，泪水闪烁。
“别害怕，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李东霖温柔地握着她的手。
陶酥迟疑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李东霖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车在季冥司的豪宅门口停下，陶酥从车上下来。
李东霖歪着身体叮嘱，“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爸爸，早点睡觉。”
“我知道。”陶酥见车子离开，才往豪宅里走去。
对她来说，‘爸爸’的角色有点别扭的，那是因为还不太熟悉。
内心又克制不住的欣喜，有爸爸还是感到了温暖的。
抬头看到了季冥司的座驾，无声无息地停在那里，让她的神经下意识地绷紧，如同看到出没的危险野兽一般。
知道季冥司回来了。
陶酥深呼吸了下，往大厅去。
大厅内灯光通明，却没有看到季冥司的身影。
她带着躲避的心理往自己的房间去。
房间门打开，里面坐在沙发上的黑色身影让她的呼吸一窒，心跳加速，“大哥……”
季冥司敛眸盯着手上微晃的酒杯，气势深沉，声音透着不可违抗的命令，“过来。”
陶酥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往前挪步，在一米之外停了下来。
季冥司黑眸抬起，阴冷森寒，坐着的压迫感不比站着时候的弱，同样让人喘不过气来，“离我这么远，是怕我吃了你？”
陶酥的脚尖都充满无措惶恐，刚迟疑着往前一点，就见季冥司放下酒杯，起身，高大的身影让空气避之不及，动荡不安。
黑影逼近，笼罩住她的身体，“如果我想抓你，你跑到天边都没有用。”
“对不起大哥……”陶酥不知道季冥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危险，只会更强烈地显出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一面。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是坐我爸爸的车回来的，李东霖是我爸爸，我今天才知道的……”
话还未说完，手提起，捏住她的下颚，茫然的眼瞳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森冷的如黑曜石般的厉眸。
季冥司逼视，冷冽的五官充满攻击性，“季家没有教你说话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么？嗯？”
陶酥长长的眼睫颤了下，“下次记住了。”
“为什么撒谎？”季冥司的视线锐利地要穿透她，手上的力道加重。
“嗯！因为……我怕你不同意，才那么说的，反正吃了饭就回去了。”陶酥心绪紊乱，承受着强烈的压迫力，仿佛有把锋利之刀横梗在她的大动脉上，让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一丝一毫。
季冥司的黑眸微眯，眼神审视，深处有危险渗透出来，滑过她哆嗦的粉，嫩唇瓣，“上次我的反应还满意么？那是两年来的第一次。”
陶酥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了下——那是她第一天去季氏集团在季冥司办公室里做的事。
“医生说，离完全恢复不远了。”季冥司的气息炙热，略哑的嗓音仿佛是饥饿的饕餮发出来的，“我很期待。”
陶酥吓到身体僵硬，内心的恐惧蔓延至四肢百骸。
季冥司看到她的反应很满意，松开她的下颚，擦着她的肩而过。
在门前，身影顿住，“出租屋里有孩子？”
陶酥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脸色煞白。
她真的庆幸这句话不是在面对季冥司时听到的，否则一切就拆穿了。
她尽量保持自己的心跳、呼吸、声音。
“……晶晶在托儿所上班，有的父母会额外给钱让她带孩子，就会把孩子给带回家，等父母来接。”
解释完，三秒后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陶酥挪动僵硬的腿脚，往浴室去。
浴室门一关，身体一软，顺着门滑落在地，因为惊吓变得虚脱。
拿出包包里的手机给周晶晶发消息，问有没有人去出租屋找她。
周晶晶说没有，吓到问是不是许彪又出现了。
陶酥告诉她不是。
陶酥靠着门，心脏还有着受惊后冷静下来的悸动。
也就是说，差一点，季冥司就进屋了，幸亏她的那通电话及时阻止了季冥司的脚步。
否则让季冥司和他的五个孩子面对面，这个画面太恐怖了！
她一定要趁季冥司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前逃离……
手机铃声响了下，陶酥打开，是褚青林发给她的，问她的情况。
陶酥：我到家了。
或许褚青林察觉到了什么吧，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不问，心里又很着急。
就像以前那样，她在学校里受了委屈，差点被霸凌，又不敢和妈妈说，是褚青林查出异样偷偷跟着她去学校才知道的。
找了老师，又找了校长。
或许还动用了父母的权力，总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甚至时不时被校长老师关心。
现在出事依然不敢告诉他……
不过没关系，至少眼下的状况不是太糟，因为找到了亲爸爸。
也算给了她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