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娉婷立马说,“苓心,不要这样说话。酥酥的妈妈过世了,才会拜托季叔叔收养的。”
“人死了,还能给自己的女儿找后路,说明酥酥的妈妈手段很高明嘛!”苗苓心耸耸肩。
“不是这样的。哈哈,苓心这孩子没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别介意啊酥酥。”尤娉婷说。
陶酥用力地咬了下嘴里的筷子尖尖。
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说她妈妈的坏话?这苗苓心绝对是尤娉婷授意才敢这么说的!
压下内心的不适,将筷子放下,戳了戳碗里的菜,说,“论高明,我觉得不如尤阿姨。”
尤娉婷脸上的笑意僵了下,“酥酥,你这说的什么话?苓心有口无心,比较单纯,你这么斤斤计较,只会显得你小心眼了。”
“难道不是么?我来季家的时候已经十几岁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吧?可是为什么二哥只比大哥小五岁?我不太能理解。”陶酥故意问。
尤娉婷的脸色顿时五颜六色地转换。
当年她和季秉理是床上的那种关系,偷偷怀上他的孩子,再生下来,养到很大的时候才和季秉理说。
算是生米煮成熟饭,再趁机上位,母凭子贵。
陶酥这不仅不给她脸面,还掀了季秉理的底。
忌惮在场的季冥司,立马为自己辩解,“你别瞎说,非凛生下来后,我是自己将孩子养大的,并没有要谁负责的意思。”
季秉理心虚又气愤,看了眼大儿子的脸色,带着威严的语气,“聊什么乱七八糟的?吃饭!”
季冥司脸上始终是不动声色的冷,好像聊的话题和他无关。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落地窗,紧接着雷声乍响,吓得陶酥的身体一个哆嗦,受惊地看向玻璃外面。
“怕什么?只是打雷。”季冥司的话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在关心,只有陶酥看得到的地方,盯着她的眼神在光线下有多狰狞和可怕。
“没有……”陶酥低下头,继续吃饭。
心跳因为外面的雷电久久不能平静。
“今晚住这里。”季冥司一开口,除了苗苓心,其他人都怔住了。
本来季冥司愿意来这里吃饭就很难得了,居然还要住一夜?
太匪夷所思了!
陶酥不解地看向季冥司,“我想回去。”
“外面下雨了,回去不安全。”季秉理说。
陶酥能说什么?难道不顾安全就这么回去?这样别人会觉得她不懂事。
可是,她真的不想……
捏着筷子的手愈发的紧,像代表了身体内的某跟神经,随时要绷断的地步。
口袋里的手机短信响了下,陶酥回神,手仓促地松开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吃。”说完,起身离开餐桌。
“去房间的路认识的吧?”季冥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陶酥的背脊蓦地僵住。
“她的房间一直在的。”尤娉婷对旁边的佣人说,“带她去。”
佣人走到陶酥身旁,“小姐,请跟我来。”
陶酥顿了好几秒,才挪动僵硬的腿,跟着往楼梯口去。
她当然认识往那间房间的路,那是曾经每次要走的通往地狱的路。
好像那不是她的房间,是魔鬼的。
只要进去,魔鬼就会将她吞入腹中,再细细地品尝,深深地捣碎。
那过程……痛苦又绝望。
佣人将门推开,陶酥站在门口,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进去,腿都软。
身后门轻轻带上的声音仿佛惊天动地,连着灵魂都在颤,栗。
陶酥哆嗦着身体走到沙发处坐下,再不坐下,她一定会跌落在地的。
里面的卧室她根本不敢进去。
只是进门就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了。
她在想着季冥司让她回到这间房的用意……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陶酥立马捂住耳朵。
雷声小了,却还是能听见,能让她害怕到闭眼。
可一闭眼,曾经绝望的画面又会出现在脑海里,又受惊般将眼睛睁开。
心乱慌神,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好……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季冥司走了进来,颀长的身影如同魔鬼的骤降。
让神经正在衰弱的陶酥惊叫了声。
在看清季冥司的脸后,她着急起身,跑过去,“大哥,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
“为什么不想?”季冥司无情地看着她慌乱的模样。
陶酥说不出来,或者,她不想让季冥司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就是……”
“喜欢么?”季冥司问。
陶酥这才注意到季冥司手上拿着的蛋糕,白色的奶油上点缀着漂亮精致的图案,正中央还有只白色的小天鹅,仿佛在引颈高歌。
“啊!”陶酥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和她十八岁生日一模一样的蛋糕。
季冥司逼近,捏住她的下颚,抬起,“你的反应我很喜欢。”松开了她的下颚,将蛋糕放在桌上。
陶酥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凝成珠子滚落下来。
季冥司在椅子上坐下的时候,长臂一伸,将陶酥揽进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唔……”陶酥的身体僵硬,不敢动,面前的蛋糕如同魔鬼的分,身,而抱着她的人是魔鬼的本体,都控制着她,让她害怕。
“和你十八岁的生日蛋糕是一样的。”季冥司的薄唇贴着她的耳朵,气息炙热又危险。
陶酥的身体瑟缩,哆嗦。
面色发白。
那时候,蛋糕是季秉理买的,餐桌上剩下的蛋糕带回了房间。
她一个人细细地品尝,很甜,脸上带着笑。
因为她想让在天国的妈妈看到这一幕,知道她过得很好,也有人为她过生日的。
所以,哪怕当时外面雷电交加,她都不怕。
直到季冥司进了她的房间,一切都变了。
她的衣服被撕碎,扔在地上。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可那些,全部被外面的狂风骤雨给掩盖了……
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的,也不知道季冥司什么时候停的,一切仿佛是场炼狱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