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在办公桌旁边停下。
“季先生,这是上月的财务明细表,请您过目。”
季冥司神色如常地拿着报表翻阅,似乎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然而……
陶酥躲在办公桌的下面,和季冥司的长腿贴着,屏气敛息,生怕被人发现她的存在,不管是姿势还是神情都狼狈不堪。
本以为这样一动不动就可以藏好。
结果。
一只手伸了进来,看在陶酥的眼里就是魔鬼的爪,带着黑漆漆的阴影,恐怖地笼罩在她的头顶上。
“嗯!”陶酥惊愕,瞪大的眼眶尽是恐惧和泪水。
财务部总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季先生那边发出的。
再细听,又什么都没有了。
应该是错觉吧。
不过,今天季先生看得过于仔细了,是有什么问题么?弄得总监的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不免对季先生的脸色多有观察,却发现眉宇间的隐忍,“季先生,您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季冥司的声音粗哑,“出去。”
“要不要去医院?”
“我让你出去!”季冥司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抬起的脸尤为的可怕。
财务部总监不知道什么情况,又不敢违背季先生的意思,只好转身离开办公室。
门关上。
须臾,季冥司的长腿微用力,椅子后退。
厚实的胸口随着粗沉的呼吸起伏,脸部线条紧绷冷硬着,盯着陶酥的眼神都是带着力度的。
许久,大概有三分钟。
“出去。”是压抑后的沙哑。
陶酥如得到特赦令,忙不迭地从办公桌下面爬出来,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直冲洗手间,用水声掩盖自己痛苦的哭声。
季冥司拿过桌上的手机,给海宁打电话,“预约男科。”
等冷静后,陶酥回到了秘书部,强撑着精神工作。
之后没有再被叫去办公室,倒是下午的时候看到季冥司从外面回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陶酥每天的工作不止是坐办公室,还要给季冥司泡咖啡。
每次进办公室都是特别紧张的,还好,没有出现过其他失误,日理万机的季冥司也没有再强迫她做什么。
一连上了几天,虽然陶酥和季冥司在同一屋檐下,但上下班都是独来独往的。
和同事之间相处还可以,工作氛围不会教她难受。
她唯一忌惮的人,只有季冥司……
见季冥司经过秘书部,海宁也跟着,就知道是去处理公事。
陶酥起身去季冥司的办公室,收拾一下办公桌,这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脑海里难免会想到那天发生在这里的事。
季冥司没有再提,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她只是他心血来潮的一个玩物……
办公室门敲响,陶酥微愣,应该是公司高层。
她立马去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李绵绵有些意外。
李绵绵的反应比陶酥大多了,“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来的?”说着,用身体撞开陶酥,进了办公室,却没有看到季冥司。
陶酥告诉她,“他不在。”
李绵绵神情傲慢,“冥司不在,你在他办公室做什么?这里是你随随便便进来的么?”
“我现在是秘书部的职员。”
“你为什么在季氏工作?你要知道,你只是养女,难道还想在季氏分一杯羹?做梦吧!”
“季先生不在,你去会客厅等着吧!”陶酥不想和这种人解释。
“你在命令我么?你是什么东西?”李绵绵非不走。“倒是你,是不是你妈死之前给你什么任务了?为什么非要缠着冥司不放?搅得季家不宁?”
“那也是季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陶酥听到她侮辱自己的妈妈,不客气地说。
“我是怕你脏了季家的名声!你以为和冥司结婚就高枕无忧了?他不过拿你当随时可以抛弃的傀儡、玩物。站在我,银行行长千金的面前,你该羞愧!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不服气?有本事,你也去找个有钱有势的爹啊?”李绵绵伸手在陶酥的身上戳了下。
充满优越感。
陶酥后退一步,还未说话,有人冲进办公室内。
“绵绵,你在干什么?”李东霖紧张地看陶酥,“没事吧?绵绵不懂事,你别在意。”
“爸!我才是你的女儿!”李绵绵嫉妒,“这种有娘生没爹教的货色,你关心她干嘛?”
“闭嘴!她是你亲姐姐,我不许你欺负她!”李东霖护着陶酥。
陶酥和李绵绵都震惊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李东霖。
“爸,你说什么啊?”
李东霖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转过脸充满父爱地看着陶酥。
陶酥已经呆滞了,或者,她听错了?
“陶酥有爸爸,她的爸爸……就是我。”李东霖惭愧地说。
陶酥再次听到,急着求证,“怎么会……你凭什么这么说?”
“当初我和你妈妈的事情比较复杂,一言难尽。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李东霖说。
“真是恶心!”李绵绵气得跑了。
“绵绵!”李东霖叫她,见李绵绵头也不回,深深地看了眼陶酥后,将身上的名片塞在她手里,“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追女儿去了。
陶酥立在那里,看着手中的头衔是银行行长的名片。
思绪混乱,身体震颤。
李东霖是她的……亲生父亲?怎么会这样?
当年她被季家收养,李东霖不知道她是陶袭灵的女儿么?她的爸爸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陶酥坐在安全楼梯上,两只手捏着名片,神情无措。
虽然还没有做亲子鉴定,但李东霖堂堂银行行长有什么动机需要他撒这样的谎呢?
陶酥想到前段时间坐李东霖的车,他说的那些话。还有去李家吃饭,李东霖看她的眼神,当时还觉得奇怪。
原来都是……有迹可循的?
所以,是那个时候李东霖发现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会不会李东霖自己搞错了?
他怎么那么确定自己就是他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