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没想到约的地点是在那个牛棚处。
当看到慢吞吞出现的女人的脸时，不免意外，脸上又闪过一丝尴尬。
是下午在牛棚里和男人做那种事的女人，在看到陶酥时也是表现惊讶，可没有难堪，甚至带有敌意地看着她。
“你要跟我说什么？”爱丽问。
“我能去你家坐坐么？”陶酥问。“来这边有些累了，想喝杯茶。”
爱丽并不怕她，带着点问心无愧的意思，转身走了。
陶酥跟在后面。
村上的房子都是分散的，走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到女人的家，是个只有一层的平房，门口坐着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黑黢黢的，和女人长得像，应该是她的女儿。
“别坐这里，出去玩吧。”女人说。
小女孩便跑了。
进屋后，环境简陋杂乱，用的东西都是些落后陈旧的。陶酥环顾四处的时候，注意到柜子上的一张全家福。
女人和那个小女孩，旁边的男人却不是牛棚的那位，不过眉宇间很像。
陶酥心中难免狐疑，坐下来后，问，“照片里的是你的丈夫？”
爱丽将茶放在她面前，坐下，说，“对，有个女儿。”
“你是怎么认识季非凛的？”陶酥问。
“你放心吧，我对季非凛一点想法都没有。”爱丽说。
“那你为什么经常找他？”陶酥追问。
“我们以前认识，有些交集。”爱丽看着眼前的美丽女人，说，“你长这么漂亮，挺不自信啊？”
“什么样的交集需要你经常问他要钱呢？”陶酥不跟她拐弯抹角，事情弄清楚我还要回去陪孩子们呢！
爱丽脸上表情微妙，看向门外，“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只告诉你，我和季非凛没有男女上的接触。如果没有其他事，你走吧！”
“一个和自己丈夫的亲兄弟做那种事的女人，她的话我能相信么？”陶酥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
爱丽没说话，继续看着别处，脸上又出现了当时的麻木。
陶酥不能理解她的反应，按道理，被人发现那种事，都会很紧张害怕的。
难道她猜错了，那个男人和他丈夫没关系？
就算没关系，出轨是真的吧？
“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爱丽将脸转过来，眼神里没什么光彩，“和小叔上床这件事，是我老公允许的。”
“……”陶酥显得错愕。
这是什么复杂的伦理关系？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同情这个女人，还是鄙夷。
因为她说话的时候，仿佛在聊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晶晶在厨房里切好了水果端出去，抬头看到修修踢着皮球往前跑，刚想叫他，脸色变得惊恐，差点打翻了手上的盘子。
修修闷着头追球，球一直在滚，小短腿挥地都要冒烟了，还是追不上。
然后被一只黑色的皮鞋给挡住。
高大的黑影将他整个笼罩住，好像天色一下子黑了。
修修费力地仰着脑袋才看到面前上方的脸，软嫩的声音，“好高……”
季冥司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没有他小腿高的孩子，面上带着威压，似乎因为他挡了自己的路，毕竟没有人敢当他的路，那是不知死活。
不过在他看到孩子婴儿肥的脸时，有种熟悉感，微妙且陌生的情绪在血液里一闪而过，让他微微拧眉。
接着又有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家伙跑过来，连好奇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跟在后面慢吞吞的是个小女娃，和四个男孩虽不是一模一样，却相似度极高。
这是五胞胎。
季冥司忽略了心中的异样，许是这般大的孩子都是这种特质，长相柔，软，容易蛊惑人心。
那边陶酥是从屋子后面往前门走的，远远地看到停在路边的一排黑色的车子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加速跳动。
她贴着墙壁往前挪，蹑手蹑脚的。
然后看到了出现在屋子门口的季冥司，而当她发现挡着季冥司的路的孩子正是五小只时，吓得脸色发白，在发出声音之前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的眼瞳剧烈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别在这里挡着了，赶紧进屋！”总算回神的周晶晶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和其他老师一起将五小只给拉走，“都回去吃水果，快点！”
五小只被拉得差点起飞。
其他老师也显得紧张。
因为季冥司一行人看起来就像是来者不善，尤其是季冥司，那气场强大的让人呼吸都困难，冷地连空气都是不安的。
这种不安全之下，保护孩子自然是第一要素！
一进屋，门啪的一声关上。
周晶晶脸色僵了下，心说，门是挡不住季冥司的！
“你们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出去看看。”
同事拉住她，“别出去啊！”
“没事，那个人……我认识。”
季冥司弯下腰，将地上的皮球捡起来，手指长而有力，掌心很大，轻松扣住皮球。
对急急忙忙出现的周晶晶视而不见，冷冽的眼神专注着手上的球。
低沉的嗓音不见一丝温度，平静，却刺骨，“她在哪？”
周晶晶站在面前，低着头，很是惶恐。
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她略慌了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
陶酥说的是逛街，却被季冥司找到了这里。
要说知道么？那样就等于拆穿陶酥的谎言。
可晚饭后陶酥接季冥司电话的时候，她在旁边的说话声有被听去的，证明她一直和陶酥在一起。
“想死么？”季冥司阴冷的声音落下。
周晶晶身体一抖，差点腿软地跪下。
刚要说话，房子旁边传来一丝动静。
敏锐的季冥司锐利的视线射过去，角落里有身影一闪而过，让他的黑眸危险地眯起，扔了手中的皮球。
陶酥埋着头往前走，脚步飞快，似乎害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可她知道，季冥司找到这里来，就说明已经掌控了她的行踪。
在打电话的时候之前便知道她撒谎了。
只是为什么会知道的呢？
是自己出门前做贼心虚的样子表现在了脸上了么？
刚才太惊险了。
这是季冥司第一次和五小只面对面，不知道有没有让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五小只因为还小，轮廓方面不是太能看得清特别像谁，可她还是被吓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