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声音再次响起,刺耳的摩擦声让人汗毛乍起,铁与铁的碰撞声最烦人。
南悠悠快步走到电梯口,只见一个嘴歪眼斜的人在疯狂咬着自己身上的布料,然后又玩弄着手中的铁片。
疯子旁边站着几名保安,生怕他突然犯精神病,伤害其他人。
“呦,南医生来啦,我这介绍给你一名病人。”令人讨厌的声音。
卢雨筠脚上穿着“恨天高”,踢了旁边的疯子一脚。
“听说南医生转正了,特来道喜,总不能空手来啊,我这不给你带来一个病人,算是贺礼。”加了十厘米高跟后,卢雨筠可以从上面俯视众人,气场更强。
“不需要你这份‘大礼’,赶紧拿走。”南悠悠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强势一些,希望能请走这位“大神”。
卢雨筠假笑几声,自己演给自己看,“别客气啊,都是同事,这点礼物算什么。”她指了指眼前的疯子,那人似乎听懂了一半,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以后还要南医生多照顾,大家都是同事。”卢雨筠停顿了一下,“不喜欢的话就留给谢医生,你们最近关系不是很好吗。”她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谢依心。
在旁边躲着的谢依心往后退了退,不敢参与这场争斗,像她这种没有背景,也没有总裁背后撑腰的人,一入局必输,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在医院就职。
“我们都不需要,你赶紧带走。”南悠悠不想再废话,抬腿就要走人,不想再理会这个疯女人。
“你们都不要吗?那明天办公室里就看不见谢医生了,我再给你安排另一名助理。”托音加高调,声音极其难听。
“你威胁我们?”南悠悠回头不悦的说道。
卢雨筠鄙视的看了一眼谢依心,“哪里哪里,谢医生一表人才更适合在其他科室,只是觉得在这里有点屈才。”
谢依心现在站在哪里都不舒服,夹在两拨人之间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这份‘大礼’我收下了。”形势不对劲,为了保护自己的助理,南悠悠只能先忍气吞声,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处理,大不了今天通宵看着这个精神病,明天再送出去。
“南医生不要这么紧张,这是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卢雨筠嘴不饶人,临走前还给自己贴金。
不仅卢雨筠走了,她还让保安们一起走,唯独留下这份礼物。
嘴歪眼斜的男子嘴里不时地嘟囔一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叽里咕噜的听不清楚。
病人总不能放在这里,突然犯病伤了其他人更麻烦,南悠悠和谢依心在附近找了一个可移动的病床车,两个人齐心合力好不容易把他弄利索。
空着的房间有不少,她们把这个病人推进一间空房,准备合计如何应对,至少要确保这个人能被看住,不到处乱跑。
“这个人要怎么处理?今天只有我值班。”谢依心看着这个病人没有办法。
南悠悠思考片刻,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轮流看守吧,上半夜你看着,下半夜由我来。”这个方法能让另一个人休息,熬一晚上不算太难的事情,明天一定会有办法。
她从附近的床上找了一个被子盖到男子身上,“你别太担心,我明天就找个借口送他走。”
安排妥当之后,谢依心留在病房,上半夜很短,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半,满打满算只需要看守一个半小时。
南悠悠回到办公室喝了杯水压压惊,又是令人苦恼的一天,这些人怎么没完没了的欺负她,进来的时候都是安分守己,没有得罪谁。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翻阅左倾川填写的卷子,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先从和他生活中有关的事情找起,至于探讨时事之类的问题暂时搁置一边。
这份卷子里八成都是问左倾川的个人事情,信息量庞大,他花了好几天才答完的卷子量非常多。
想要仔细查阅肯定要花费很长时间,先排查出可疑的部分,然后再逐个分析。
“他从来不尿裤子?这不科学啊,每个小孩都会这样,一定是说谎了。”南悠悠边看边发表自己的意见,“五岁学完小学课程,七岁学完初中课程,十岁学完高中课程?”
她掰着指头算了算,“这也不对,和留学的时间相差太多,中间的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小时候能跳级,不直接深造?”
南悠悠感慨左倾川不是一个诚实的人,答个卷子都在撒谎,开始怀疑他没有去过游乐园这件事也是在说谎。
左倾川在游乐园的时候一直穿着玩偶服,看不出表情,南悠悠开始后悔让他一直穿着心爱的西装好了,至少能观察下细微的面部表情。
直到现在,卷子中还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有丝毫线索,南悠悠不禁有些头痛,这里都没有答案的话,她应该从哪里开始思考?
难道是左倾川有些事情没有提及,故意在隐瞒?他在故意隐瞒的话,那么南悠悠就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不愿意说话的哑巴比起真正的哑巴更难接触,一个人将心灵之窗关起来,那不管外界如何变化,他都不会有任何表示,简称“自闭”。
一个半小时悄然过去,谢依心给南悠悠打了个电话,她不敢把病人单独留在这里,出个差错她担待不起。
“已经到时间了?那谢医生回来休息吧,接下来就让我看着。”南悠悠起身前往病房,只带了一个水杯,手机放到了办公室。
被送来的男人似乎已经熟睡,东倒西歪的躺在床上,还在打鼾,手里的铁片早已掉落在地上,毫无攻击力的样子。
看到这番场景,南悠悠心里不禁放心不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到桌子前,抱着个杯子思考卷子的事情,回想一下每一处细节。
渐入深夜,万物寂静,整栋楼、整个医院一点声音都没有。
南悠悠不知磕了几次头,晕晕乎乎的眯着眼,不时地喝口水,尽量让自己不睡着。
钟表滴答滴答的走向了凌晨三点,正是倦意正浓的时刻。
她再也忍不住困意,倒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悄然走到南悠悠的身后,举起了手中的铁棒。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