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财聚财去人散
用情聚情薄人分
我自我聚散随意
你是你来去自如
朝歌之繁荣,恐怕九国无一城可比。毕竟商国立国之本就是财富,可以说是整个五服之内,拥有最多财富的人都集中在了这朝歌城。
崔若这一行人已经队伍越来越庞大了,在燕京之时,旷无名和玄束二人只是传了个口讯给崔若,便离开了。灵儿问起之时,崔若也只是说他们去寻找什么了,具体的也没人知道了。
崔若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历练似乎有些变了味道,这一行人中高手如云,恐怕哪天心情好,想去找哪个宗门的晦气,也定会让那宗门头疼好一阵子。
但他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这些人无一不是冲着自己才跟随的,既然缘法至此,多想无益。
张鸾看着沿街的商贾铺户眼花缭乱,看这个也新鲜,看那个也好奇。
按理说堂堂一个龙虎华筑的大小姐,也定是见过不少的场面,但按照张鸾的话讲,她之前若是到什么地方,根本不会经过凡人居住的地方,就算是经过也是暂时而已。
纳兰见张鸾如此笑道:“商国以财富为国之纲,所以商国之人皆懂生意买卖之道,就在九国之间互不想通之时,商国人便来往于九国行商了。所以经营生意买卖之人,五服中会习惯叫他们商人。”
张鸾闻言点点头道:“之前我问过我哥,为什么不论哪个国的生意人都叫商人,这时间长了,岂不是都成了商国之人。那时我哥也给我讲了这一番话,其实对我心里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纳兰闻言笑道:“这五服其实还有一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么?”
张鸾皱眉道:“通常都会叫九国、五服,也会有些老怪物叫先秦的。”
纳兰点头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名字,现在在九国的凡人中经常会听到。因为夏国在九国中心,喜欢称五服为华夏大地。”
张鸾闻言一愣道:“华为中心,夏为夏国。华夏!就是以夏国为中心的大地!这个名字好!”
纳兰点头道:“所以每一国都有着自己的治国之本,这商国便是将财富作为了国之本,才会有这朝歌之繁荣。”
张鸾道:“那这商国的百姓,岂不是这九国中最为幸福的百姓了?”
朱隐此时插嘴道:“若真是如此,其他八国早就效仿了。”
张鸾眉头一皱问道:“难道不是?”
朱隐苦笑道:“你说修道是道法重要还是道术重要?”
张鸾略一思索道:“当然都重要了。只悟道而不休功法,如何能让身体点至纯阳而飞升呢?若只是修功法而不悟道,那功法的层次便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就算将功法修炼大成,若是不悟道,那便很容易入魔。岂不是能力越大,入魔越快么?”
朱隐道:“凡人亦是如此!若如宋国,只修正气而不重民生,百姓总不能凭借精神食粮而度日吧?那么这商国则是只重民生而不修道德,利益之下,人心如纸。”
张鸾闻言皱眉道:“夏国以传承治国,所以夏国百姓各个自大,交往间都在谈血脉论传承,好像除了夏国以外皆是山野村人一般。宋国以正气治国,整日都是礼仪道德什么的,宋人就认为除了宋国其他国都是蛮野之人没有教化。就说你们明国,玩弄权术制约,搞得好像每一个明国人都懂得权术一般,好像除了明国其他国都是蠢货白痴一般。汉国以武立国,相信只有拳头硬才是王道,就连百姓也都各个霸道无比。”
朱隐苦笑道:“其实各国的立国之本,都是取决于开国皇帝。但开国之时,根据当时的情况还有当地的民心,最后而凝结出来的立国之本。但随着发展传承,之后的国君便依然坚持,哪怕所有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了,但依然在坚持,到后来就是为了坚持而坚持了。”
纳兰笑道:“其实若论九国,纳兰还是很有自豪感的。唐国民风开化,可以算个盛世。但除此外,恐怕也只有我们清国,集百家之长,以国为立国之本,以民为治国之纲。若是有朝一日五服需要再一次统一的话,估计也非我清国莫属了。”
张鸾皱眉道:“百姓等级严苛,看似方便治理,但实则分化严重,好像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如清国般,王孙贵胄子弟各个游手好闲的。这样的国家,日后还要统一五服?”
朱隐道:“大小姐可能此话太过主观,国之道、王之道、大统之道和民之道皆是不同。若是你真的以一道通之,恐怕离灭亡不远了。”
张鸾皱眉道:“难道还要分道而治之?”
朱隐道:“当然,国之道为立国之本,王之道为国君之法,大统之道乃治国之大纲,而民之道则安居而乐业。国之本就如这朝歌城,繁荣昌盛也好,破败凋零也罢,但这城的方圆大小,便是本!一城之主则为君,君有君之道,若是城主出来做生意,可想而知后果如何?”
张鸾不服气道:“一视同仁,城主做生意又如何?百姓通过努力赚取财富,为何城主不能?难道百姓是人,城主就不是人了?”
纳兰闻言哈哈一笑道:“那城主出来做生意,谁来管这个城呢?”
张鸾虽然觉得自己有些没道理,但大小姐的脾气又无名而起,嘴硬道:“受一城百姓拥戴为城主,自然能者多劳。”
纳兰道:“即便你说的是,那么我问你,即便你是修者,神识意志都要远超于常人,那么你可以凝心静气调息之时,还能与人争斗胜负么?”
张鸾无语。
朱隐接着说道:“城主也出来做生意,以他的地位和人脉,恐怕很多城中官员和管事的,都要买他的帐。那么对百姓公平么?要知道,就冲着城主的地位,即便卖一块普通的石头,都会有人出高价买走。不是为了这石头,而是为了这人情。那么城主也是人,在这种利益驱使之下,你认为他还会认真管理这座城了么?”
张鸾无语。
朱隐见此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统之道则为治理,只有城主专心治理,才有可能找到合理的治理之法,让管事之人尽责,让官员值守。只有这样,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但若是城主治理之法,与每一个百姓商议,就以人心见识不同,你认为真的会得到好的方法么?”
张鸾无语。
崔若此时摇摇头道:“你们这是在商讨九国国君之事么?道则规律也,德则本分也。观道而知本,守本方观道。这么简单地道理,为何还要辩论?”
张鸾闻言眼睛一转笑道:“还是相公说的有理,言简意赅,比他们啰啰嗦嗦的更能让人理解。”
朱隐、纳兰无语。
此时前方不远围着许多人,不知是在看着什么稀奇之物,还是有人闹事。
当众人走到近前一看,才知道是两个人在争吵,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买,一个卖。
众人围着的是一个小摊,上边摆放着一些宋国人喜欢的瓷器,而争吵之人,正是这卖瓷器的和一个买家。
卖瓷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个青花瓷碗嚷道:“你说我这青花碗不是宋国的官窑,你给我说清楚了。你买不买的不重要,若是想砸了我的招牌可就不对了。”
买瓷器的是个二十左右岁的少女。一身白衣胜似雪,肌肤如玉弹指破。腰间三尺玲珑剑,不染红尘观音佛!
少女微微一笑道:“你这商家好不奸诈,这明明就是明国瓷器仿宋青花,难道你一个做瓷器生意的,还需要我给你指出证据么?”
“这姑娘说的没错,这是明青花而非宋青花,并且还是仿制。”朱隐挤开人群看着卖家说道。
卖家一看又来个人帮忙,这下更是不高兴了:“你说是就是啊?有什么证据?”
朱隐微微一笑道:“宋青花都是取本土为料,釉面颜色深浅不一。而这一看就是明国景德的土而烧制的,并且还是土窑烧制,为了分出深浅不一的层次,还加入了金属混入颜料之中。”
卖家一见朱隐讲的如此明白,显然是个行家,开始有些心虚。但若此时他认了这青花是个仿制品,恐怕以后在朝歌就不用再做生意了。
卖家眼睛直转思考对策,突然眼睛扫向人群外,顿时心中大定,随即眼神一厉高举手中青花瓷碗道:“你说这是明国景德的土,那好,我就当场摔碎以验真伪!”
“住手!”人群外突然来了一对官军分开人群而入。
领头的看了看卖家,又看了看那少女和朱隐,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啊?”
卖家连忙赔笑道:“军爷,这两个外地人恐怕是第一次来朝歌,以为自己有些见识,竟然当众说我这宋青花是明国仿制的。您看,您给评评理,咱这朝歌城中的‘雪市口’还能有假货?”
那领头的官军闻言眉头一皱,看向少女和朱隐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少女闻言微微一笑道:“清国。”
那官军有看向朱隐。
朱隐道:“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