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米恩，升米仇
喜鹊乌鸦两般头
与人鱼，授人渔
鱼鹰鸬鹚局中局
小老头见证了崔若不知从哪里请来个怪物，人人都厌恶的尸气，他竟然当成了美食。让这无数大能高人束手无策两年多的病，那怪物半个时辰便给彻底治好了。或者说，是被那怪物给吃好了！
小老头检查了一下孙子的气息，见只是这两年来的尸气留在体内，一时间祛除了而导致身体极其虚弱而已，其他的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小老头连走几步到了崔若身前，倒身便要拜。
崔若一把扶住了小老头笑道：“何必如此呢？举手之劳而已，不需大礼。”
小老头此时老泪纵横：“对恩人说可能是举手之劳，对小老儿那可是天大的恩情啊，小老儿如何敢忘啊！”
崔若发现这小老头对自己的称呼从小友变成了恩人，而自称老夫也变成了小老儿。
勿言笑道：“曾经堂堂的一国之君，若是让人见了你给别人下跪，这可是要闹大笑话的！”
崔若和小老头闻言都是一愣，崔若歪头看向勿言，而小老头竟然用着愕然的眼神看着勿言道：“你到底是谁？”
勿言微微一笑道：“勿言！”
小老头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勿言笑道：“你忘了？我可是天生慧眼。”
小老头显然不信她是什么天生慧眼，这两个人虽然年纪轻轻，并且也看不出有什么修为来，但这所作所为却着实神秘至极。
崔若看向小老头问道：“你真的曾经是一国之君？”
小老头苦笑道：“待小老儿吩咐人来给孙儿调理一下身体，然后我们回到中堂慢慢聊。”
半个时辰后，小老头再次和崔若、勿言回到了中堂内落座，下人给其各敬上一碗清茶。
小老头看崔若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苦笑一声道：“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小老儿便是这商国的上一任国君‘殷破败’！”
崔若闻言皱眉问道：“据我所知，这九国的国君不能修真，但我看你至少也是三花境峰了吧？”
殷破败笑道：“那是我将国君之位让给我的儿子殷子期以后才开始修真的。”
崔若道：“商国当今皇上殷子期是你儿子？”
殷破败笑道：“难不成还有假？”
崔若道：“我听说殷子期可是上一任国君驾崩后才登基的，可……”
殷破败笑道：“恩人有所不知，这九国国君之所以不能修真，那是有隐情的。因为九国国君的身后，还有一个神秘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崔若问道：“你说的是你们商国的‘艮灵’么？”
殷破败闻言一惊道：“恩人为何知道？这可是九国的国君才能知道的事，就是太子没有登基也不知道啊！”
崔若笑道：“这些我都知道，还是说说你当年为何假称驾崩吧。”
殷破败闻言苦笑道：“当年我可不是假的驾崩，是真的驾崩了。只是后来得遇一个仙人搭救，这才又活了过来。那仙人还教了我修炼之法，就是这葫芦也是他当年送我的。”
崔若皱眉道：“你可知那仙人是谁？”
殷破败摇摇头道：“仙人没有留下名字，他将我救活，说是我命不当绝，日后还有重任在身，于是就传了我三日的功法又送了我这葫芦，然后便消失不见了。可能也是我福薄，这之后的三百年里，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崔若点点头道：“那现在的皇上知道此事么？”
殷破败摇摇头叹道：“当年我本不是想将皇位传给他的，而是要传给他的哥哥殷伯牙！可无奈，伯牙在我死后，伤心过度，便一命呜呼了。当仙人救活我的时候，伯牙已死，子期登基。我只有这么两个儿子还算成器，于是我便也没有在做什么。可不知为何，近些年发现这商国越来越变味了。最开始先祖立国，以财富为本，目的是让百姓生活富足，然后才能安居乐业。直至我在位时，虽然只有一百年，但也将百姓的思想教化放在第一位，财富放在第二位的。可如今这商国，想必你也看到了，已经不是为了财富这么简单了，而是变得越来越唯利是图，甚至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了！”
崔若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所以我感觉这样的商国，百姓并不能安居乐业，而只能互相攀比，欲望永无止境，反而百姓坐着金山却整日发愁了！”
殷破败点头道：“恩人说的正是，之前我也想过出面制止，可是让我发现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
崔若问道：“什么事？”
殷破败道：“我知道我如今的样貌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但记忆却是丝毫没有短缺。我设法进入皇宫，也顺利的找到了子期。可我发现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变得我都不认得了。还有我和他讲之前只有我们父子三人才知道的事，他竟然丝毫没有反应，就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一般。开始我以为他是假装不知，可能是不想承认我没死，或者说是当初就没当回事。可后来我却发现，从他的眼神中告诉我，他之前就没经历过！那么这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那段记忆被抹去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已经不是子期了！”
崔若皱眉道：“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殷破败也同意的点点头道：“当年子期和伯牙关系最好，虽然没有伯牙那般淳朴，但也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也正是因为他太过善良，这才让我觉得不适合做皇帝。伯牙虽淳朴，但也很聪明，心胸也极为宽广。”
崔若问道：“为何如此心性之人，会因你死而伤心欲绝，很快又一命呜呼了呢？”
殷破败闻言一愣，随即皱眉道：“恩人如此说，这一则我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之前只是以为伯牙与我感情深厚，不舍得我死去，才会如此。可以伯牙的心性，也确实不至于啊，他知道自己该顶起整个商国了，不应该废国事而就亲的！”
崔若见殷破败陷入沉思中微微一笑道：“你这孙子可是殷子期的孩子？”
殷破败摇摇头道：“这是我最小那个儿子‘殷离魅’的孩子。就在十年前，离魅刚刚有了这个孩子，便一时糊涂犯下了反叛之罪，子期无奈下将其斩首示众了。”
崔若苦笑道：“刚刚有了孩子，便去造反？无奈之下将其斩首示众？这商国是你们殷家的，他是造自己家的反么？然后殷子期就无奈的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殷破败皱眉面沉如水：“不要再说了，也许你说的对，但我始终都不愿相信。”
崔若摇头苦笑：“也罢，那毕竟是你自己家的事。你是打算日后让这个孩子接替殷子期？”
殷破败点点头道：“这孩子名叫‘殷破天’，从小体弱多病，便得了个‘寿’字作为乳名，我也喜欢叫他寿儿。寿儿虽然体弱，但无论是相貌还是心性，那都是人中之龙，就是骨子里都带着九五之尊的威严。可能老天赐下寿儿，也是注定大商要兴啊！可谁知道，就在两年前，突然得了一场怪病，然后就这样了！这期间，我寻访过许多大能高人，但看见寿儿的情况，皆是摇头无策。直至半年前，我还是通过一个小官军，才得知这朝歌城中还有个鬼市。于是我便去鬼市看看是否有能救我孙儿命的高人，或者宝贝。”
崔若问道：“那你就没想过交换愿望么？”
殷破败苦笑道：“想过，也试过。但是那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权衡利弊，最后还是放弃了。”
崔若皱眉问道：“什么代价？”
殷破败怨毒的看了一眼鬼市的方向冷哼道：“他们的代价是让我赌咒发誓，日后见到我最敬重的人，便要偷袭刺杀！”
崔若皱眉道：“你都三百年没见过他了，以后能不能见到还不一定，为何不用来交换你孙子的命呢？”
殷破败摇摇头道：“我眼见他们一旦答应了第一次交易，眼神都会变了，我从中看到了恶魔的影子！那时情急，一时冲动便要交换愿望，可那位仙人教我的功法却是神奇，就在关键时刻，突然心中清明了。”
崔若笑道：“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对你口中的那位仙人有了兴趣。”
一直没有说话的勿言突然笑道：“你什么都感兴趣，没看你感兴趣了又拿谁当回事的！”
崔若怪异的看了一眼勿言，随即对殷破败说道：“你说的那位仙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给人感觉很猥琐？”
殷破败闻言顿时面露愠怒：“恩人虽然救了我孙儿，但也不可出言侮辱曾救我命并且教我功法修炼的仙人！”
崔若用着怪异的眼神看向勿言，而勿言却哈哈一笑对殷破败道：“就教了你三日的功法，都让你如此敬重。有人可是受人恩惠十几年，都没有一点感恩之情啊！真是人与人不能比，斗米恩升米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