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害的你，真的不是我。我只是让他们下药打掉了你的孩子而已，并没有真的想害你！扬丽，你放过我吧。”
此言一出，不仅是丫鬟们震惊了，就连躲在暗处的沈暮烟也惊了。
那这么说，柳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现在有鬼上门找她了？
这个消息量有点大，她一时间难以消化。
几个丫鬟聚拢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扬丽？这是谁？好像没听说过。”入府晚的小丫头一脸诧异的问。
“咱们府上有这号人物吗？好像没有吧？”另一名丫鬟附和。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丫鬟皱着眉思索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了，这号人物是谁。
“你们入府时间短，没有听说过很正常。这扬丽可以说是老爷娶进门的三姨太，只是她在这府中住了没多久，就和前任管家陈正勾搭在了一起。
她们俩偷情的事被二姨太发现了，当场捉奸在床。当时老爷不在家，二姨太就暂且两人扣下了，准备等老爷回来处置。
后来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说她们买通了看守的家丁，一起私奔了。老爷回来听说了这事，还气了很久，从此以后就没再娶过别的女子。”
几名丫鬟恍然大悟，“啊，这样啊，那老爷的心岂不是伤透了。”
听着丫鬟们的谈话，沈暮烟突然来了主意，似乎想到该怎么对付柳氏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楚烬的帮忙，若非他提醒，那她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反击回去。
她朝楚烬看去，笑得明媚又灿烂，“我明白你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了，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等楚烬答应，小跑着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楚烬眼中的无奈悄然而逝。
倒也不算太笨。
*
沈父本来是要回房休息的，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他回头，就见沈暮烟一个人，身边也没有仆从跟着，手里也没有拿灯笼，就借着月色一路小跑而来。
他的眉头不悦的蹙起，正准备出言教训一下她，沈暮烟却快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子。
“爹不好了，姨娘好像得了失心疯了，在花园里又闹又叫的，你快去看看吧。”
她的脸红扑扑的，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显然是一路跑着过来给累的。
沈父还算了解自己的闺女，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是不会想现在这般激动的，所以他没有怀疑，就相信了。
“怎么突然就失心疯了？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沈暮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爹还是先去看了再说吧。”
“好吧。”
父女俩脚步匆匆的往花园赶。
*
“你害死我的孩子，勾结他人，玷污我的名声，害的我声名狼藉。现在我要用你的命来祭奠我死去的孩儿。”
扬丽声音阴森恐怖，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正在向她勾魂索命。
她伸出手，猩红的指甲一点点伸向她。
当然，这些沈父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在他的视线里，他只看见了柳姝不顾形象的在地上攀爬，泪水糊了一脸，眼中还有异样的恐惧。
何其狼狈。
看着那双能要她命的魔爪，柳氏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哭喊着求饶：
“不要！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害死你的孩子，不该勾结别人陷害你，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现在才知道错，已经晚了。”
“是陈正那家伙看上了你，设计了这一出，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嫉妒你得到了老爷的宠爱，所以才下药打掉了你的孩子。并没有想害你的性命，这一切都是陈正干的，你去找他呀，不要找我！”
柳氏口不择言的解释着当年的情况，不远处的沈父听到这一切，脸色黑如锅底。
“柳姝！”
突然的一声爆喝，令柳氏霎时间白了脸，她不可置信的转头，就看见沈父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
刚才她的话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看到熟悉的面孔，柳氏恢复了一些神志，自知刚才说错了话，赶紧解释：“老爷，刚才我都是乱说的，你别当真。”
沈父并不买单，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柳氏，质问，“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丽儿与人私奔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孩子，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不清楚，我拿你是问。”
沈父看不见，可扬丽却是能看见他的。
看着这个曾让自己付出真心的人，扬丽顿住了手，她也想看看，他在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
是悔恨吗？还是……
“是陈正，他觊觎杨丽的身体，趁你外出谈生意时，下药迷奸了她，后又怕别人发现，继而杀人灭口。一切都是他做的，不关我的事。”
柳氏试图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可是沈父又怎么会相信她，这些天她做了很多事，已经把他的信任一点点磨灭掉了。
而且刚才她也亲口承认了，是她下药打掉了扬丽的孩子。
“我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大错，老爷你就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她泪眼婆娑的说着，跪爬着上前，伸手去抱沈父的大腿。
沈父一脸嫌恶的躲开，并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力气之大，柳氏直接被打的趴在了地上。
“这么多年是我错看了你，你是这么的心如蛇蝎，竟然对丽儿下手。柳姝，我现在告诉你，你再也不是沈家的姨太太了，你现在马上去收拾东西给我滚出沈家！”
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足见他有多生气。
柳氏抽泣着，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不要啊，老爷！你我夫妻多年，我们还有佳怡啊，我走了你让她怎么办？”
任凭她怎么哭闹，沈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与她划清界限，“佳怡自然会有专人照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说罢他吩咐几个丫鬟，“去给这个贱妇收拾东西，从明天起，我不想在沈家看到这个女人。”
这个丫鬟唯唯诺诺道了声“好”，退了下去，
柳氏听着他的话，浑身瘫软了下来，像一个被抽干了空气的娃娃，毫无生气。
她坐了许久，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笑声咯咯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犹为诡异。
众人诧异的看着她，就见她手脚并用着从地上爬起，用涣散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沈父，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
边走边嘀咕，“我没有害人……没有害人……”
突然，她像是看见鬼一样，惊叫着往后躲，嘴里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沈暮烟知道，她是经受不住打击，和她的女儿一样，疯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沈暮烟心里半点同情都无。害人者，也该做好被别人害的准备。
戏看完了，她才想起来楚烬。
毕竟他也帮了她，这个好消息理应跟他分享。
可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他的人影，想必是早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