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吃坏了东西,沈暮烟回来后肚子就一直在痛,跑了好几趟厕所,腿都蹲麻了,才稍稍有些缓解。
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往床上一躺,就再也不想动了。
楚烬看她很不对劲,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还在冒虚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坐在床边,掌中亮起光芒,缓缓伸向她。
他的手隔着衣物放在她的肚皮上,源源不断的热意往她肚子里灌。
沈暮烟觉得肚子热热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她哭丧着个脸,“谢谢,我好多了。”
“别说话,好好休息。”楚烬柔声制止她,手上动作未停。
随着暖流一点点渗入,沈暮烟感觉身体变得轻松了,疼痛也消失殆尽,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你这是什么术法呀?竟然比灵丹妙药还管用,我不疼了诶。”她欣喜地笑看向他。
看她终于有了精神,楚烬不安的心这才有了缓解,他收回手,“这不是什么术法,只是我把真气灌给了你而已。”
虽然不懂,但是沈暮烟也知道,这事救命用的一种方式。
“你现在身体挺弱的,再休息一会吧,要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他语气很轻,带着别样的温柔,沈暮烟莫名觉得心暖暖的。
她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许是有他伴在身侧,格外安心的缘故,沈暮烟很快就睡了过去。
当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顾泽禹派人来传信,说下药之人已经被他关在柴房了,让沈暮烟和楚烬去看看。
沈暮烟起床,简单的梳洗一下,跟着楚烬去了柴房。
破旧的柴房前,顾泽禹早已等在那里了,见两人过来,立刻迎了过去。
“人在里面,就是问什么都不肯说,可能需要下点功夫。”
楚烬微微颔首,推开老旧的木门,走了进去。
柴房里堆了一堆干柴,枯枝散落,蒙了一层灰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女孩。
她发髻散乱,衣裙沾了不少灰尘,身体还被网缠着,看上去十分狼狈。
看到几人进来,她绝望的眼中升腾起亮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双膝跪地,用那早就干涸的嗓音求饶。
“少爷,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奴婢吧!”
“只要你愿意放了奴婢,奴婢愿意给你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顾泽禹的声音柔和了一点,他蹲下身,看着香菱,用最后给她一次机会的语气说:
“只要你如实交代,本少爷保你不死,并还让你留在府中伺候。说吧,为什么要在三姨娘药里下毒?”
香菱红唇嗫嚅,语气颤抖,“因为…因为…”
连因为了两个,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顾泽禹彻底没了耐心,失望的站起身来,香菱却在这时,开口了。
“因为我和她曾经有过节,所以我不想让她好过,就给她下毒了!”
她语气斩钉截铁的,倒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面前三人脸上表情未变,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似乎就差把“我不信”三个字写脸上了。
“什么过节?说清楚。”
香菱再次陷入了沉思,她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
什么过节?
她怎么知道?那位三夫人平日与她交集甚少,可能她连她的名字都不认识,这要怎么说?
有了。
她眼球咕噜噜一转,瞬间换上一个哭丧脸,“因为奴婢先前在伺候她的时候,她曾经欺辱过奴婢,所以奴婢心里记恨她。”
闻言,顾泽禹直接被气笑了。
“你是打扫庭院的丫鬟,何时去伺候的三姨娘,你当本少爷好唬?”
见唬不住,香菱也不说话了,闷着声低着头,只是眼泪簌簌的掉。
顾泽禹很少看女孩子哭,她一掉泪,他就于心不忍了,语气软了些。
“你是被人指使的吧?只要你把幕后之人告诉我,我不罚你。”
此言一出,香菱的眼神瞬间变得恐惧起来,身体抖如塞糠,她苦苦哀求:
“不…不可以!我真的不能说,你们别逼我,我真的不能说……”
说到最后,竟然放声痛哭起来。
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三人都懵了,他们对视着,脑中疑问在此刻显现。
她这是怎么了?
受刺激了?
顾泽禹给沈暮烟使去眼色,意思让她上。
沈暮烟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儿,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就向楚烬投去求助的目光。
楚烬接收到她的视线,步子动了。
他来到香菱面前,屈膝蹲下,一双幽深的瞳孔似带了万千寒意,冷冷的睨着她,用逼问的语气问。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楚烬身形高大,就算是蹲着,仍旧把光线都挡住了,香菱被笼罩在阴影之内,瑟瑟发抖。
她感觉到一股如敌毒蛇般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害怕的绷直了身体,呼吸也随之屏住了。
“没…没有幕后之人,是我自己做的。”香菱仍咬死了牙关,不愿多言。
楚烬也没了耐心,他的手在袖中虚晃一下,随后掏出一根银针,约一分米长,针尖极细。
他两指捏着针身,在香菱眼前晃悠。
“我没有耐心,你最好现在就说实话,否则我会将这根针扎进你的手指头里。”
怕她听不明白,还细细讲解,“就是从指尖一点点往下,直到整根针全部没进你的肉里。”
他语气阴森森的,说话间还将针尖抵在了她的手指上,只要轻轻一用力,银针就会扎进去。
“十指连心,肯定痛的要死,你说是吧?”
说罢,他手上微微用力,针尖瞬间没入肉里,鲜红的血液沁了出来。
疼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香菱怕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紧紧咬着下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要…我真的不能说,真的不可以……”
她眼中充斥着绝望,挣扎着不断向后退去。
柴房狭**仄,她又能退到哪里去?
楚烬并没有被她的哭声所打动,反而一脸阴沉的捻着针,威胁,“我只数三声。”
“三!”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香菱那颤抖的呼吸声在微微起伏。
“二!”
她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银针,眼看着它快要没入肉里,心中的害怕越来越明显。
直到最后一声“一”数出,香菱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别别别…我说!我说!”
“还算识相。”楚烬丢下这句话,将银针收起后起身。
三人就如同冷面煞神般,盯着她,香菱只能将实情娓娓道来:
“是……”
她刚说出一个字,瞳孔突然猛地一整,紧接着她脸上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她的嗓子眼,让她说不说话。
她痛苦的去捂脖子,不断的用手去扣自己的嗓子眼,可都于事无补。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在地上疯狂滚打的疯子,这让三人都有一时半刻的措手不及。
“救我!救我……”她痛苦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楚烬快步上前,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把嘴张开。
可是已经晚了一步,香菱猛地呕出几口鲜血后,直瞪瞪的睁着眼睛,断了气。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沈暮烟和顾泽禹都整懵了。
楚烬伸手去探她的脉息,发觉了她死亡的真相。
“她被人下了禁制,只要说出幕后之人的身份,就会死。”
沈暮烟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什么人这么恶毒,竟然能下这么歹毒的禁制?”
楚烬摇摇头,否认了,“不是人做的,应该是妖。”
这下换沈暮烟和顾泽禹一起不淡定了。
“妖?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吗?”顾泽禹异常激动。
韩红英怕他担忧,就有意瞒着他,没有说过害她之人可能是妖。
所以他现在听到,一脸的不敢置信。
楚烬点头,应证了他的猜想。
沈暮烟想说你面前就有一只,可是她忍住了,解释道:
“你娘亲的事,极有可能是妖怪所为,先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们也不确定。不过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基本可以确定了,搞事的就是妖怪,只是是不是同一只,那就不知道了。”
听了她的话,顾泽禹怔在了原地,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在沉思。
曾经他看话本子,只觉妖怪都是书中杜撰出来,为了博人眼球的,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在现实里听到。
曾经的幻想照进现实,令他有一时半刻的难以接受。
他有些发懵,但条理还算清晰,“所以说,只要找出背地里搞事的这只妖怪,就能弄清楚真相,也能证明娘亲是被人陷害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