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子的,都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今天死了,化作厉鬼,我也要生生世世的缠着你,让你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诅咒你被恶鬼缠身,永世不得安宁,死后灵魂坠入十八层地狱,火刑加身,焚尽五脏六腑而亡。”
她恶毒的诅咒并没有给沈暮烟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她脸上甚至连一丝怒容都没有,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沈暮烟你这个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
沈佳怡的眼里都是恨意,要是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爬起来,掐死她。
然而随她怎么骂,沈暮烟的神情都没有变化,只是眼神冷漠到了极致。
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沈佳怡却在她眼里看到了嘲笑和讥讽。
她在讽刺她的不自量力。
沈佳怡气急败坏,骂得更大声了。
谩骂声过于刺耳,沈暮烟不想听,干脆就转身出去了。
*
从产房出来,一眼就看见楚烬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抿着唇,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因着出挑的容貌,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丫鬟们围绕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边说还边捂嘴偷笑,一副娇羞的模样。
更有甚者,还借口送东西,从他身边路过,然后飞快的瞟他一眼,才肯满足的离去。
沈暮烟走到他身旁坐下,并瞪了一眼几个小丫鬟,丫鬟们顿时收起嬉笑的表情,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楚烬发现了她的小心思,却并没有拆穿,而是问,“她这么骂你,你为何还要来看她。”
刚才沈佳怡的声音并不小,不止楚烬,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沈暮烟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再怎么样,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
她可不想到时候街坊邻居都在传她们姐妹二人不和。
之前因为沈佳怡疯了的关系,柳氏在外逢人就说,是沈暮烟害得沈佳怡。
导致街坊邻居已经是对她议论纷纷了,她在不装着点,那岂非是坐实了这个谣言?
这锅沈暮烟可不想背。
她的坦然,倒是令楚烬对她的多了几分刮目相看,“我还以为你会哭诉什么姐妹情深,然后来求我,让我救她一命。”
沈暮烟并非是什么圣母,更不是什么大好人,又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救她起来,再对她疯狂的辱骂和殴打吗?
沈暮烟可没有受虐倾向。
沈佳怡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倒是楚烬的态度让她很不解。她看向他,认真的问,“你会救她吗?”
楚烬幽深的眸子没有半分波澜,平静的反问,“你想让我救她吗?”
沈暮烟也搞不懂他到底是想救还是不想救。
这样的回答,让她捉摸不透,所以她只能把选择权抛给他,“你若想救的话,就救吧。”
楚烬的唇角因着她的回答,而轻轻勾起,“救人我不擅长,杀人倒是可以。”
看着他嘴角扬起的邪恶的笑,沈暮烟就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刚才问那话的意思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试探她的态度,而且就算沈暮烟让他救,他也不会救的。
他若是有怜悯他人之心,当初就不会动手伤人了。
反反复复向来不是他的性格。
*
沈佳怡的肚子越动越厉害,伴随着她痛苦的哀嚎,翠玉再也坐不住了,喊来丫鬟问:
“刘道士呢,刘道士请回来了吗?”
“没有,刘道士住的远,恐怕还要一会。”
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翠玉恼了,对着小丫头就发起火来:“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话换主子说也就算了,翠玉只是伺候人的丫鬟,与她们一般无二,凭什么在她们面前颐指气使的?
小丫头不服气了,反驳道:“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刘道士说的三天,可谁知道小姐会在这一天动胎气。”
翠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继续问:“老爷呢?”
丫鬟不悦的赏了一句,“去请了,想必就快到了。”就转身出去了。
听着沈佳怡的哀嚎,翠玉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现在除了干着急,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急得团团转时,一名稳婆匆匆跑来,脸上都是惊慌之色。
“小姐流血不止,胎儿又迟迟下不来,在这样下去,恐怕就要没命了。你家管事的人呢,叫出来拿个主意啊,是保大人还是小孩?”
为了不出意外,沈家并没有将沈佳怡怀蛇胎的事传扬出去,稳婆也只当是一场寻常的接生。
难产,加大出血这是会要人命的,两人也不敢马虎。
翠玉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
就在这时,床边突然传来一道惨叫,翠玉和稳婆纷纷回头,就看见另一个稳婆惊叫着跌倒在地。
她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指着沈佳怡的肚子,语气颤抖,“这……这……”
翠玉两人忙跑过去一看,沈佳怡的肚子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小孔,那小孔越来越大,最后长成了一个血窟窿。
一个小小的蛇头从血洞里探出头来,它身体不大,约莫只有成人大拇指这么粗,扭动着灵活的身体,从血洞里钻出来。
“啊——”沈佳怡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要传遍整个沈宅,随后翠玉就看见她肚子上出现越来越多的小孔,正在一点点的放大。
翠玉早就听说有这种可能,还算得上镇定,倒是两名稳婆就不淡定了。
“这……这是蛇胎……”
“阿婆,不是……你们听我说。”翠玉意图解释。
两个稳婆哪里还愿意听她狡辩,尖利着嗓子骂道:“怀了妖胎竟然还叫我们来接生,你们也太不地道了!”
“真是晦气!”
“造孽啊!”
骂完恶狠狠的剜了一眼翠玉,甩手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两人,翠玉急得干剁脚,却不能追上去拦下她们,只能先去看沈佳怡的情况。
她的肚子里,陆陆续续的又钻出几条小蛇。
它们爬在床上,却没有快速的离开,而是在血水里尽情的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