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记得，第一次在轩辕家竹林小院见面的时候，他没带面具，半张脸上是斑驳的伤痕。
现在摘下面具，露出的却是一张完美无缺的妖孽脸。
清冷又带着邪魅，矛盾的气质，特别是眼角那颗泪痣，南枝像是被勾了魂，情不自禁抚上那个小黑点。
她好像记得，这颗痣不是天生的，好像是和人打架留下的。
能保住这双漂亮的眼睛，真是幸运。
“你怎么……”长得和霍寒州一模一样。
纪北寒放开她，重新戴好面具：“你没听过吗？他是整容的。”
“南枝，我不管你忘了多少，又记得多少，你得明白，我才是你的男人。”
“你脑子里所有的和霍寒州在一起的回忆，都是我。”
南枝：“所以在订婚宴上背叛我，和韩倾城订婚的人也是你？”
“那不是。”
南枝嗤笑，眼底有些冷意：“敢情好事都让你占了，坏事全是别人干的？”
“不好意思，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说我脑子里的人是你，那你到底是霍寒州还是纪北寒？心在那个霍寒州又是谁？”
她刚才差一点就动摇相信了。
可惜，漏洞太大，她不信。
“订婚宴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南枝随口说了几句订婚宴后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伤心难过浑浑噩噩，然后被亲生爸妈找到，带回帝都。
“整整三个月，你就记得这么点？”
南枝一愣。
从前没有细想，她也逃避去想，现在被人点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现在仔细回想，她还是只能想起那么一点点，别的一片空白。
纪北寒本想继续刺激她，让她想起一切，手机振动，他看了眼消息眉头皱起，复杂地看了眼南枝。
伸手将她眉头抚平，装着温柔：“大概是伤心得不知年月，别想了，吃饭吧。”
他坐在南枝对面，盯着手机信息，放在桌上的手握拳又放松，放松又握紧。
他咻地起身，带动餐具哗啦摔碎在地，把南枝吓一跳。
“你先吃。”
说完，打开包厢门走了。
南枝一脸莫名其妙，觉得刚才纪北寒的状态不对劲。
好像很狂躁不安。
发生了什么？
还有，她真的忘了什么吗？
记忆没有断片的地方啊。
“哗啦啦——”
她耳尖地听到隔壁传来餐具破碎的声音，连绵不绝，好像在打架。
南枝原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但想到纪北寒刚才出去，心里隐约觉得和他有关，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隔壁包厢门口站了几个人，每个人脸色都不好，其中一个应该是店长。
还有人不断送餐具进去。
这是……专门给人摔的？
多闲啊。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低吼，南枝才惊觉不对劲。
这声音分明是纪北寒。
她走到店长身边问怎么回事，店长表示他也不清楚，这位贵宾点了隔壁包厢，然后就这样了。
古有妺喜喜欢听裂帛之声，现在有纪北寒摔瓷器的癖好。
南枝想进去，被店长拦住，这情况一看就危险，她进去受伤怎么办。
南枝敲敲门：“纪北寒，你还好吗？”
一门之隔，南枝不知道里面的人眸子猩红地盯着门，痛苦又绝望。
她记不得，也不能记起。
南枝还准备敲门，包厢忽然打开一条缝，下一刻她就被拽了进去，背触到开关，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忘了？”
“枝枝，我想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