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伯父是挺喜欢君君的。”谢澜溪点头。
“那你们俩的事,什么时候定下来?”
“不急……”她摇了摇头,眼里光亮忽明忽暗。
已经年十一了,过了十五新年就已经结束了,现在一切就已经都恢复如常,她也开始投递着简历,继续谋求职位,贺沉风帮她参谋,却没有在提起过领证的事。
“要不要我去跟贺家说?”见状,彭和兆提议道。
“不用的!”她忙摇头。
目光惆怅的看了她半响,彭和兆有些叹息道,“潇潇,你是不是还再怨爸爸?”
“我知道你还对我丢下你们母女的事耿耿于怀,一直认为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我当时也是年轻,名利的诱惑摆在那里……而且,你妈妈也有错的,她若真一心一意对我,我未必会动摇,她……”
喉结连着滚动了好几下,彭和兆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潇潇,爸爸只希望你好好的。”
他上面的欲言又止,却搅动了她的心湖水。
想要仔细问,却又下意识的不想问,也许知道的越少,失望也就越少。
从茶馆出来时,天色已经降下来,彭和兆的车送她,中途刚好路过贺氏大厦,正是下班时间段。
她和彭和兆道别下了车,站在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走出来的贺沉风,后者看到她后,先是皱眉,然后就拉着她往车上走。
本来还想着一块回家吃饭,却没想到他有饭局的安排。
想自己坐车回来,他却还是执意送她到了家,停在楼下时,谢澜溪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细细的交代着,“饭局少喝点酒,结束后打车回去,到家要是不晚的话就给我发信息,明天你不忙时再给我打电话。”
“嗯。”他点头应了一声,又喊住了要下车的她,“潇潇。”
“嗯?”她扭过头去,柔柔的看着他。
他沉默了会儿,盯着她的墨眸里,像是有两头困兽在挣扎。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他的语气轻易而凉薄,像冬夜里曝露在深寒月色下的尖利刀刃。
“什么意思?”谢澜溪惶惶的看向他,心脏瞬间被攫住。
她甚至有些怕,怕像是之前那次一样,他那么轻描淡写的说腻了,若是的话,她要如何面对?
贺沉风微微皱眉,墨眸正凝着她,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扑捉眼底。
“你怎么不说话!”她有些急。
“你爸妈不是要去旅游,没走之前你在家多陪陪他们,刚好最近公司事也比较多,也没法陪你。”最后一个音落下时,他清晰的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喉结动了动,他别过了目光,眼中的墨色深的看不清究竟。
谢澜溪点了点头,“也好,我爸妈这次一走就半年多,是要多陪陪他们,那你有时间别忘记给我打电话!”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等了会儿,却见身旁没有任何动静,他侧头去看她,“怎么不上去?”
谢澜溪正怔怔的看着他,之前他毫无预兆的吐出那句话时,她当下有些六神无主,就是现在,也是心有余悸。
“贺沉风,你刚刚把我吓坏了。”她幽幽的抱怨。
贺沉风闻言,看了她一会儿,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下,“去吧。”
她点头,却有些恋恋不舍的下来,车门关上的一瞬,他就发动车子离开。
站在原地,她遥遥的望着,寒冬的夜惯常的起风,如细薄的冰片插入周身。
*
夕阳西下,已是傍晚。
谢澜溪牵着儿子的手从机场大厅出来,跟着人流排队打着车,刚刚送走了谢父谢母,小家伙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吧?”君君仰头着问。
她低头看着儿子,缓缓道,“爸爸这两天工作忙。”
好像是真的很忙,他一直都没主动联系她,期间她给他打过电话,但通常都是无人接听,等了好久,才会会上一条信息,说是在开会。
“那我们去找爷爷吧,去了梅奶奶还可以给我做好吃的!”小家伙撅嘴,继续道。
“好吧。”她笑着点了点头。
坐上出租车,一路直接开到贺宅,到了时,天色也渐渐降了下来。
将儿子抱下车,母子俩手牵手往宅子里面走,进门和迎上来的佣人打了招呼后,便往里面走,只是步入客厅时,里面的气氛却很凝滞。
沙发上,贺父和梅姨并排而坐,而对面坐着一名年纪比他们稍轻的女人。
谢澜溪不由的舔唇,她是和其打过交道的,是贺沉风的小姨!
“老爷,谢小姐和小少爷来了!”尾随后面的佣人,出声通报着。
这一声,让原本客厅里多凝着神情的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尴尬。
“呃,不知道家里有客,来的时候也没提前打招呼……”
她这一出现,让小姨眼神顿时变得犀利,对向贺父便直接道,“姐夫,我问你,你之前不是一直最反对他们的?为什么会同意!”
贺父皱眉,脸上的皱纹也跟着紧绷起来。
“是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吧?”也不等他的答案,小姨便继续道。
小姨说话时,伸手朝谢澜溪指过来,当场弄的她一愣,脑袋里陷入一片茫然。
美妇人见状,忙出声道,“澜溪,你先和君君上楼去吧。”
“走什么,让她留下!”小姨扬声,又语气很冲道,“姐夫,我最后说一遍,作为沉风的小姨,我是绝对不能同意他们俩的!我姐可就是因为她妈而郁郁寡欢而死的!我怎么能同意他们!”
正让佣人将君君带走的谢澜溪一听,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重复,“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