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欣如那双杏眸泛着红色的血丝,盯着张锦荣说:“锦荣,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回耶努国,不要再继续留在大夏王朝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回去养精蓄锐照样可以拿下大夏王朝的,不一定非得要那军事部署图才行啊!”
只要回了耶努国,到时候她就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妃,总比留在这公主府当个地位卑贱的洗衣服的丫鬟好!
回耶努国?
张锦荣抓着油纸袋的手蓦地一紧,那双眼眸不甘阴鹫。
他绝对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如丧家之犬一般,回去了定会得到那些人的嘲笑。
不行!他绝对不能走!
暗沉的夜色入墨一般,压抑的让人窒息。张锦荣那双眼中带着血丝,那样子像是入魔了一般。
“锦荣?锦荣!”刘欣如没有听到张锦荣的回答,忍不住伸手推推他的手臂,希冀的问,“我们回去好不好?你带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张锦荣被刘欣如一推,回过了神。他抬起头看着身侧的刘欣如,那眼神如丛林的饿狼一般,闪着绿油油阴桀的暗光。
看的刘欣如一阵毛骨悚然,她内心打退堂鼓,颤抖着说:“怎……怎么了?锦荣你……你这般看着我是为什么?”
张锦荣没有作答,只是眯着眼睛突然开始打量着面前的刘欣如。
刘欣如穿着蓝色的麻布衣,原本柔顺的秀发已经挽着一个简单发饰,然后用一根绳子绑起来。
那张小脸虽然有些灰扑扑的,但是依旧的清秀可人,此时这个样子还有几分的楚楚可怜。
张锦荣打量的目光顺势滑下来,落在了刘欣如的手上。
此时刘欣如的手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红肿肿大,跟个萝卜一样了。现在的手虽然有点茧,但是好歹也白皙修长,只要再稍加保养一点还是可以恢复如初的。
张锦荣的目光变得深幽起来,那双黑色眼睛此时染着一抹暗色,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一样。
良久过后,张锦荣勾起了嘴角,他抬头看着刘欣如。刘欣如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问道:“怎……怎么了吗?”
“欣如,你爱我吗?”张锦荣看着刘欣如突然开口问。
刘欣如不明白张锦荣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当然了!锦荣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张锦荣闻言,眼中闪过丝阴霾的暗色,他又说:“那为了我们以后的权华富贵,你是不是什么都能为我做?”
“自然,我一介妇人,要是能够为锦荣做些事情,自然是愿意的!”
张锦荣笑了,“我就知道欣如你最好了!”
看着张锦荣脸上的笑,刘欣如突然内心漫上一抹心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锦荣,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的确有件事非你不可!”
“何事?”
张锦荣将手里的油纸袋已经不知何时被他扔在了一旁,他身后握住刘欣如的手,痴情的说:“欣如,你知道的,苏珺妤那边能靠的住希望已经不大了,那么现在我们只能换一个法子……”
看着刘欣如的眼睛,张锦荣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是苏祁!”
刘欣如闻言,瞪大了眼眸,“苏祁?皇上!”
“对。”
刘欣如不解,“那我能做什么呢?我和皇上又不熟,当初苏珺妤在皇宫的时候,因为苏珺妤喜欢接近我,皇上对我倒是有过耳闻。但是……”
张锦荣摇摇头,“不……欣如你想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眼睛盯着刘欣如,说:“你可知半月后,镇国大将军回京的事情?”
“自然知道!”
“到时候,苏祁会举行庆功宴,而我要你做的就是在宴会结束的时候接近苏祁!”
刘欣如的身体一僵,她似乎有些明白张锦荣的打算了。
他该不会是想……
只听着张锦荣继续说:“我过几天就跟苏珺妤服软,然后她放我出去。虽然苏珺妤现在和子书亓有些关系,但苏珺妤最少对我还有些念想。我就在她耳边吹吹风,让她到时候带我去参加庆功宴,然后你就偷偷地跟着一起去。”
刘欣如什么都明白了,那双杏眸满是不可置信,她怔怔的看着张锦荣。
她没想到,张锦荣为了得到军事部署图变得这样了!居然不惜让她以色侍人接近皇上,目的就是为了拿到那张纸!
“你……你的意思是……”
刘欣如的嗓子变得沙哑起来,艰难晦涩的开了口。
她看着张锦荣的眼神还带着几分的侥幸和骐骥,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可张锦荣却不如她所愿,只听张锦荣坚定的说:“我的意思是欣如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接近苏祁,拿到军事部署图!”
刘欣如的瞳孔猛缩,“所以,你是想要去伺候那皇上?”
“……”对面心爱的女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张锦荣抿嘴低下了头。
刘欣如的眼里多了几分可笑,她挥开张锦荣的手,声音带着尖锐的讽刺,“张锦荣你疯了吧!我可是你的女人!你竟然为了个军事部署图把我推到别的男人身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
面对刘欣如的质问,张锦荣本来还尚存几分羞愧依旧不复存在,他不容置疑的说道:“我知道欣如你这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张锦荣重新握住刘欣如的手,他真诚的说:“欣如,相信我!只要你拿到了军事部署图,我们就回耶努国!等我们拿下来大夏王朝,我肯定会竭尽全力的补偿你的!”
“欣如,你不是说爱我吗?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事都愿意吗?”
“我也不想的!但是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相信我,帮我这一次好吗?”
张锦荣一声又一声的乞求和爱传在刘欣如的耳中,显得可笑极了。她闭上眼睛,忍住内心的翻滚,压抑着说:“可是,你怎么就能够保证我可以接近到皇上的身边,甚至得到宠爱,拿到那极其隐秘的军事部署图?”
“我到时候一切会有安排你和苏祁的见面,但至于拿到军事部署图这还的看你了,一定要夺得苏祁的欢心,赢得他的信任,甚至为了你祸乱朝纲!”
刘欣如暗地里嘲讽的笑了,但心知自己已经摆脱不了,刘欣如也没有再说别的。
……
几日后,张锦荣算着时日,也将自己逼到了尽头,忍受不了柴房的霉气了。
最后跟守在柴房外边的侍卫说:“麻烦和公主传达一下,就说锦荣这几日想清楚了,知错了。”
侍卫闻言和另一个侍卫交了班,就前往了珺妤那边通风报信。
对于张锦荣的服软,珺妤毫不意外,只是扬着眉浅浅的让侍卫把他带过来。
侍卫点点头,之后张锦荣就被带到了珺妤那里。
这时候的珺妤刚吃完午饭,正小憩的喝着旺仔牛奶。
空气中残留的饭菜香味诱的张锦荣饥肠辘辘,他被关在柴房的这几天虽说也有人为他准备饭菜,但大多都是残羹冷饭。
这让娇生惯养的张锦荣如何能够接受?
前几天还再拒食,到后面实在是饿的眼冒金星,什么都不再嫌弃,抓着饭就往肚子里塞。
现在一想起,张锦荣的肚子就泛着鼓鼓的酸水,只想呕吐。
将最后一口旺仔牛奶一饮而尽,珺妤漫不经心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张锦荣。现在的张锦荣已经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风采,五官消瘦,下巴也开始冒着胡渣,眼圈青黑,身上似乎还若隐若现的散发着恶臭,估计是数日来没洗澡的原因。
珺妤凤眸中敛着讥讽的笑,之后道:“听侍卫说,你只是知错了?”
张锦荣掩盖住眼中的阴霾,低头诚恳的说:“是的,那日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了。因为锦荣只要想到公主喜欢了别的男人,锦荣的心里就嫉妒的发狂,所以才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还请公主原谅。”
一句吃醋嫉妒的发狂,就将他之前所有的言语给撇的一清二楚了。
听着张锦荣的话,珺妤不留痕迹的嗤笑了一下,之后淡着脸色挥手道:“行了,不要再说了,本公主也不想再听。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你就从柴房出来吧。往日好好地给我待在西厢那里,本公主没喊你的时候,就别出来!”
这是变相软禁了?!
张锦荣的眼里闪着阴戾,不甘又无可奈和的说:“是,公主。”
软禁总比一直被关在那个阴冷潮湿的柴房好!
再说自己都出来了,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等到张锦荣离开之后,珺妤眼中噙着漫不经心的冷笑,之后垂了眼眸。
这张锦荣真是天真的可怜,只能说原主给张锦荣留下的那个痴情形象太严重了,以至于让他以为发生这样的事,他都能够全身而退。
也不想想,抛去原主对他的宠爱,他一个小小的面首对堂堂一国公主如此言语激烈的辱骂,最轻都是掉脑袋。
人啊,就是不知道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值得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