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立马收到了李尖尖的一个白眼。三个人又回到了打打闹闹的状态。
初二下学期,凌霄和贺子秋都读高一了。王沐子转学了,毫无预料的。她也是在离开的前两天告诉李尖尖的,她不仅要转学,还要离开这座城市。也许所有的离别都那么猝不及防,李尖尖想送给王沐子一个临别礼物,之前本来想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的,现在没时间也没机会了,只有两天,李尖尖抛开了所有玩耍时间,全心扑在那块木雕上,作为第一个送给好朋友的木雕。
当时的李尖尖以为友情天长地久是真的,但有时候想想也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安慰对方的一句好听的话罢了。书上把人生比作火车,真的再合适不过,人生有太多的转点,有人上车就有人下车,身边的人一直在变化,能从起点陪你到终点的人,几乎不存在。
王沐子刚走那会儿,李尖尖还经常用李海潮的手机跟她聊天,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聊,甚至都想到了高中乃至以后。结果呢,那时候说的再见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李尖尖一直把贺子秋和凌霄当作她生命中的太阳和月亮,其实却是李尖尖照亮了他们两个。但有些时候,他们俩确确实实是李尖尖的指路明灯。
“做题的时候首先要想出题人的意图。”凌霄开始是温声细语地给李尖尖讲解,之所以不让贺子秋来辅导李尖尖的功课,因为他们两个凑到一起肯定学不进去。“你看这个题,别看题干有这么大一段,其实你只需要读懂它的中心意思就可以了。”
“咳咳,你说这出题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呀?”李尖尖又读了一遍题,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他修水库就修水库,为什么要一边进水一边放水,从小到大就是这套路,小学的水池修不好总漏水,初中就变成了水库漏水,出题人是想告诉我,工程师不顶用吗?”
“李尖尖!”即使凌霄在经历了前几次的辅导失败后,这次在开始前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一定要心平气和,但这也太难做到了吧!
“就是,这张卷子就没出什么有质量的题目,全是天马行空的……”贺子秋深以为然,李尖尖向他投来了赞赏的目光,很快凌霄充满杀气的眼神也已经落在贺子秋头顶了,“不过我们不是还没有能耐给它改了这题目吗?我们还是好好做哈~”
李尖尖此刻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小哥你个墙头草。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贺子秋拿出一个长方体的盒子,给李尖尖演示 ……
贺子秋和凌霄排除万难,终于找到了适合李尖尖学习的方法,她终于如愿考进了第一中学,和他们两个一个学校。
贺子秋想起来高中的那场篮球比赛,他们学校和外校的联赛,打得特别憋屈,过程都记不太清了,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那一次的李尖尖真的是帅出了天际。外校的一个球员故意撞倒了贺子秋,又故意挡住了裁判的视线,尤其是那位球员还“深得民心”,差点让他蒙混过关。不过逃不了李尖尖的法眼,那一次李尖尖没用暴力解决问题,反而以非常漂亮的方式解决了。贺子秋一直记着那天的李尖尖第一次为他流泪,还有凌霄背着他去的医务室。那时候他们还有徐云天,再加上后来的唐灿,多好啊!
“哥哥,尖尖姐姐!”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两块西瓜,递给他们,“给你们吃西瓜。”
“谢谢啊,小泥鳅!”李尖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朋友,你叫什么呀?”贺子秋亲切地问道。
“哥哥,我叫于邱,我爸爸姓于,我妈妈姓邱,我是他们的儿子,所以我叫于邱。今天和哥哥一起在那边锄地的就是我外公。”小于邱晃着脑袋,可爱地说道,“哥哥姐姐,我回去了。”
“你一个小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贺子秋扭过头去对李尖尖说,“我去送送他!”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那个红色的大大的房子里,这里的路我可熟了。”于邱骄傲地说,再看了看贺子秋和李尖尖,尖尖姐姐可是第一次带朋友来呢,“我自己回去了,哥哥姐姐你们好好谈天。”
贺子秋还是不放心地起身来,李尖尖拉住了他,“没事的, 小泥鳅可能耐了,是个小男子汉!”
“小泥鳅,是跟他外公一起生活的,他爸妈常年在外面打工,很久没回来了。”李尖尖说起这个有些感伤。直到小泥鳅走出院子,两个人一直悄悄地跟在小泥鳅身后,直到看着他进了屋。
“所以小泥鳅希望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照顾好外公。你不知道,我每次夸他是个很棒的男子汉的时候,他有多么开心!”李尖尖说着忍不住笑了,心里又有些难过。想起来凌霄和贺子秋也都是小时候就特别独立了,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呢,没能有一个被人宠溺的童年,却煅就了坚毅的品格。
路上的路灯照着他们两个的影子,越来越长,也越来越近。
“小哥,怎么这里的蚊子就比家里面少那么多呢?”李尖尖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踢着石子,一路上除了青蛙叫,什么也没有,真真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家里的蚊子瞅着你亲切呗,全冲着你去了!”贺子秋笑着说道。
“我哪有你亲切呀?”李尖尖回头对贺子秋扮了个鬼脸。
“我们跟凌霄开个视频吧!回去。”贺子秋突然说道。
“好。”李尖尖继续踢着石子,乖乖地答应道。
“贺子秋,你回国都不告诉我!”凌霄在那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这不是来给你一个惊喜嘛!”贺子秋有些不好意思,“哎,你怎么现在才吃饭啊?”
“我这里吃饭吃得晚,都是在这个时间。”凌霄漫不经心地回答,放下了筷子,转而对李尖尖说道,“尖尖,你今年就大学毕业了,想不想要什么礼物啊?跟哥说。”
“不用了,谢谢哥。”李尖尖似乎有些难为情,这些年她每年的生日,还有节日,都能听到凌霄说这句话,但其实她并不需要这句话的安慰。
凌霄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不知该应该开口再说些什么。
“放心吧,我会替你跟李尖尖和我多拍几张毕业照的,到时候酸不死你!”贺子秋似乎是幸灾乐祸道。
这是他们三个早就定下的约定,毕业的时候三个人要一起拍毕业照,只可惜了,凌霄和贺子秋都各自拍了毕业照,只剩李尖尖的了。
兄妹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话,时间过得很快。
“怎么样?”徐云天见贺子秋连做的甜品都甜了不少,忍不住揶揄道,“跟李尖尖去过了两天没人打扰的日子,是不是身心清爽啊?”
“别说,这两天相处起来都没之前那种不自然的感觉了!”贺子秋确实在心里暗喜。
“对了,这些年你没欺负她吧?”贺子秋想起之前的一幕,不怎么刻意地问。
“兄弟,我欺负得了她吗?你妹妹,你不知道她呀?”徐云天无奈地说道。贺子秋这思想跳跃的,脑子里装的是太空网吧?
“李尖尖怎么了,你说!”贺子秋变了脸色,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她好的很,她最好了。”果然不能在妹控面前说一丝的不好,徐云天记下了。
“你说,你是不是暗恋过她呀?”贺子秋眼明心亮,一下子戳穿他。
“你怎么知道?”徐云天那根本不算是暗恋,明明白白地追求过,不过大学不在一个城市,也就疏远了。
“……”贺子秋用两个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李尖尖可不能早恋!”
“大哥,现在她都二十二了,还早呢?”徐云天哭笑不得,“而且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跟我翻旧账有意思吗?”
“我读大学的那四年,也就每次放假回家能见着她。”异地这种东西,真的挺难受的。徐云天还是喜欢眼前的温暖,隔得远了,再怎么嘘寒问暖也是徒劳,这也是他放弃喜欢李尖尖的主要原因,所以还是当兄妹好啊。“后来毕业了,在s市工作,去央美看过她几次。”
不知为何和徐云天这些年,倒是通过不少消息。他们俩这么多年没见,这一见面还跟以前差不多。可是对李尖尖,他心里全是愧疚又说不出来,在她那么多需要人陪伴的日子,贺子秋都缺席了,这是怎么也弥补不回来的。
“时间裂缝”工作室正在紧张筹备中。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李尖尖双手合十,祈祷东风快点来临。
“李尖尖,你上次不是说我是东风吗?”柏韬故作严肃地说,“李大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喔喔,错了,是只欠南风。”李尖尖连忙改口道。
“李大老板别让我们喝西北风就行!”“时间缝隙”工作室的员工刘达接话道。
“只要我们好好干,喝西北风肯定轮不到我们工作室!”另一个员工张婷婷笑着说道。
“有这个信心就对了!”柏韬一边鼓劲儿,一边掏出手机来,“李尖尖,南风好像到了!”
“谁呀?”李尖尖连忙凑过来。
“莫柔柔,莫学姐。”柏韬一字一字地介绍道。莫柔柔是他们上一届的学姐,多次将奖学金收入囊中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