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尖尖,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贺子秋听到凌霄把他对李尖尖的心意说成“那种心思”,再加上凌霄的语气,贺子秋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所以你是为了李尖尖回国的?”不一会儿对面又传来了声音。
“不全是,我的家就在这里,我一定会回来的。”贺子秋在国外的每个日夜,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
“我也一定会回来的。”这句话刚到了嘴边,凌霄却在看见门内的那个人影的时候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上次跟凌爸说过会尽早回来,后来就没有下文了,你还能回来吗?”贺子秋见凌霄不答话,就开口了。
良久。“你还希望我回去吗?”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我当然希望你回来了!”贺子秋突然提高了音量。
他当然也知道,凌霄或许有什么苦衷吧,不能如约回来……
“凌霄,凌爸上次捉贼受伤了,他年纪也大了,还在坚持做警署的工作,你……”
以前两个人天天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睡的时候,贺子秋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哪像现在,说句话,还得考虑来考虑去的。
无论凌霄是如何割舍不下和陈婷还有秦美央,贺子秋知道不能用他的想法来衡量凌霄,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家庭情况不一样,但是,凌霄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看凌爸,就是他的错了,哪怕这期间回来一次也好啊!远亲不如近邻,他这是亲子不及近邻啊!
比起从小将他抛弃的妈妈,难道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爸爸,还有一起照顾他的李爸,还有李尖尖,这些人难道不是他更应该珍惜的吗?
“你告诉哥了?”李尖尖问。
“我还以为是你忘了说呢!”贺子秋听李尖尖这语气,是没打算说是吧?
“没有啊,我早打算告诉他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李尖尖看出贺子秋有些失落,连忙否认道。他们曾经的确是无话不谈的亲人,可是都已经分开了这么久,这段时间所经历的都那么不同,就好比贺子秋,他回来了,但是当初他在国外受的委屈,如果不是李尖尖一点点发现,可能贺子秋都不会开口。那凌霄呢,也是一样吗?他们渐渐变得都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没错,他们正在慢慢地变成了别人。
“不过,你们两个男人开口比较容易吧?”李尖尖正在试图给自己寻找逃避的理由。
“你不觉得我很合适吗?”徐云天眼中充满了渴求的光。
“上次我到你家里去,不是已经在你爸爸面前露过脸了吗?”徐云天娓娓道来,“主要是熟人,你爸爸那一关就过了,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怀疑我们是假扮的……”
“我觉得……”唐灿故作思考状,“你这个想法挺好的,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说你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吧?”
“怎么可能!”徐云天坚决否认。
……
“叔叔阿姨,我是唐灿的男朋友。”徐云天握住了唐灿的手,见了唐灿爸妈。
“我上次就看出来你跟我们家灿灿不是一般的朋友……”唐灿爸爸笑得合不拢嘴了。一般的朋友能在大年三十专门路过在人家女孩子楼下守那么长时间吗?
“等会儿……“唐灿妈妈见唐灿爸爸这么高兴的模样,感觉到有猫腻,“你见过他呀?”
唐灿爸爸就把那天徐云天在楼下等了唐灿那么长时间的事情告诉了唐灿妈妈。
“你们俩那个时候就交往了?”唐灿妈妈问道。
“那个时候我惹唐灿生气了,所以她气得不理我,我就在你们家楼下等她,表示诚意……”徐云天缓缓地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唐灿有没有原谅我,而且她并没有说我可以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说出去,所以当时跟叔叔隐瞒了,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唐灿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口才不去做编剧,简直是埋没人才嘛!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今年几岁了呀!”唐灿妈妈开始了例行的询问,“还有最重要的交过多少任女朋友了呀?”
果然还是这样,唐灿在来之前心里就有数了。还好,先跟徐云天备了个案。
唐苏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是装的,只在旁边笑笑就过去了。
“你们两个交往多长时间了?”唐苏似乎早就已经看破了一切,不想拆穿她罢了。
“半个多月。”唐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我看,他是真的挺好的,你们两个说不定真能走下去。”唐苏笑着说。
“表姐,你说这话说的。我们两个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当然是要走下去的了。”唐灿觉得自己够聪明了,没有上唐苏的当。
“你跟他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吧?”唐苏一脸了然于心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唐灿看了一眼唐苏,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平时要是两个人吵架,唐灿是绝对不会轻易落于下风的,更别说像现在一样不说话了。
“不过他是个好男人,抓紧别错过了。”唐苏笑着说道。
刚刚是唐灿的错觉吗?居然觉得唐苏笑得有点儿可爱?!
“你总共见他不到三面,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唐灿还偷偷地看了徐云天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徐云天长得还是相当符合自己审美的,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哎呀,唐灿,你这时候犯什么花痴啊?“还可以,你就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吧?”
“我这是凭女人的直觉,哪里需要三面啊,看一眼就够了,不然你可以试试看呀!”唐苏一脸的“不想和没见识的人说话”的表情。
“好!”唐苏之前见过唐灿和徐云天在一起的样子,对徐云天的印象,还挺好的。
“灿灿是个好姑娘。好好把握啊!”她走过徐云天身旁的时候说道。
之后的一周里,唐灿妈妈经常会请徐云天吃饭,主要是谈话,有时候还故意避着唐灿。
“我们这样装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徐云天对唐灿说。
“我知道,不会是挡了你的桃花路吧。“唐灿还一脸内疚的神情。
“什么桃花呀!“徐云天气极反笑了,转而一脸深情地看着唐灿说道,“我是想说,你说的话已经改变不了了,你不如考虑下改变其他的……”
“其它的?”唐灿一头雾水,难不成她还能出穿越过去改变她爸妈的记忆,或者让他们不要再这么逼紧着她的事情了?
徐云天想要开口又有一点点犹豫了。
“徐云天,你不会是喜欢我吧?”顿了一会儿,唐灿开玩笑说道。
“不然呢?”徐云天颇感到欣慰,连忙一鼓作气,“唐灿,我不愿意再跟你假扮男女朋友了,我们两个做真正的男女朋友吧。”
“你等会儿!”信息量太大,唐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想开个玩笑啊,这场临时表演有点儿超纲了吧?
……
“我以前真的是很喜欢一个人待着,有谁稍稍对我表示出一点点意思,或是要踏入我的圈子半步,或是想跟我聊天多了解我,我立马觉得不舒服。我希望有人能了解我,但我很不喜欢是通过你问我答的方式来了解我。”唐灿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听着里面播放的情感电台。
“一旦察觉到对方有那意思就不自觉地回避、放远距离,总觉得爱情是所有情感中最虚无缥缈、最短暂跟易变的。觉单身最轻松,不太愿意去爱一个人,觉得有点累赘,但是又不愿意就那样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一个矛盾体。一辈子明明并不长,但是世俗的眼光认为女人就该结婚生子,若是不幸找了个累赘的另一半,岂不是不如单着来得自在快乐……”
这好像也说出了唐灿的心声,单着不是挺好的嘛,单纯地做个朋友不是挺好的嘛。
曾有有个朋友,非要发给他,“我下飞机了”。然后他再回复,“我去接你。”截图发朋友圈,就为了证明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好像到了一定的年龄,身边没有一个人,就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他那么花心,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我怎么敢轻易就喜欢他了?”唐灿跟李尖尖和林晓天吐槽道。
“他哪儿花心了?”李尖尖可要忍不住为徐云天鸣不平了。中学时候,徐云天篮球打得好,成绩又好,在学校里面也算是风云人物了,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倒是挺多的,可是从来没有坐实过。
“说不定是他隐藏的好呢?”光是唐灿在毕业后,跟徐云天打的几次交道来看,从最开始的江涵,然后他还有那么多女性朋友,再加上女同事,比如程婵……
“你这是无中生有,不能随便给人家扣帽子吧!”林晓天也忍不住抱不平了。
“你们两个不会是看不了单身贵族吧?非要将我也拉进痴男怨女系列……”
“好了,别说我了,你家贺子秋过几天就过生日了,你有没有准备什么惊喜啊?”唐灿一脸八卦,她虽然平时嚷嚷着要做个单身贵族,要独美什么的,但是该八卦的时候还是一点儿机会都不肯放过,“千万别是游乐园、电影院、ktv三部曲啊!”
……
“贺子秋,恭喜你又老一岁啊!”
“恭喜都说了,红包给一下呗!”
“送红包多俗气啊!”徐云天拿出一个小盒子,贺子秋看着也只像是能装下两张钞票的样子,不过千万别是两张一元就行了……
“亿点点心意,保证你喜欢!”徐云天挑眉。
中午大家一起吃完饭,贺子秋收获了一大堆礼物。
“唐灿,我……”刚刚吃饭的时候,徐云天察觉到唐灿是故意地坐的离他远远的。
“我什么我呀?”唐灿赶紧出言打断了他,她现在心里面还乱得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两个人就在公园里面安安静静地散散步,不到一会儿,唐灿就跟徐云天说她要回去休息了。其实她只想再一个人走会儿。现在这么早当然不能回去了,毕竟今天是贺子秋的生日,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吧!
“生日快乐!”李尖尖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
贺子秋接过盒子,就准备放到了一边。
“不现在拆开来看看吗?”李尖尖一脸期待。
“小心!”李尖尖身体一歪,眼看就要摔到地上,贺子秋连忙接住了她。
突然灯灭了。
“好像停电了吧?”贺子秋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低头对李尖尖轻轻地说道。
“怎么不开灯啊?”随着林晓天打开门,按了一下开关,屋子里的灯特别地亮了……
贺子秋和李尖尖一齐望向门打开的方向。
“不好意思啊!”林晓天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你们继续……”
说着,林晓天顺手又关掉了灯,还退出去了,动作一气呵成。本来今天晚上是打算晚点儿回来的,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有大事儿想做,但是一想到小说还没按时更,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结果一看这状况,还是灰溜溜地离开了。
林晓天和唐灿这回是达成了默契,很晚很晚才回去,而且一进门,就赶紧进了自己的房间,就怕自己打扰了李尖尖。毕竟有人在,还是挺影响发挥的。
林晓天发现这两天柏韬总是有心事的样子,问他有什么事情,他也没说。
“……”没想到被林晓天发现了柏韬跟大叔见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晓天问。
“之前送你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人影跟着。”
“这么早就发现了吗?你是觉得很感动吗,还帮他来见我。是啊,人到中年,什么都没有了。终于想起来曾经抛弃过的人了,是吧?所以我就应该感激涕零的迎接他回来吗?”林晓天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湿润了。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面对不了他的回来,你觉得我一旦看到他,就会惊慌失措,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了。所以当然这个时候就需要你出现了,是吗?你理所当然的,所谓地站在我的角度上,帮我处理掉这个我解决不了的麻烦。而且他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更或许……”
“晓天,我没有想帮你解决什么麻烦,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柏韬知道自己不应该瞒着林晓天的,“这次是我不对。”
“你没有错。”林晓天稍稍平静,“是我还没有习惯别人帮我处理问题。”
“你从小在你爸妈呵护下长大,你所见到的,都是美好的亲情。所以看到别人在面临同样的感情却不是那么如意的时候,你就想向她伸出手,你觉得你的帮助就像是解救……”林晓天口口声声地说着,心里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我想要冷静一段时间。”
“晓天,小韬瞒着你也是为你好。这件事我也知道了……我……”孙梅看着晓天这么难过想要解释却有些语无伦次了。
“所以就瞒着我吗?你知不知道为你好这三个字才最伤人。”林晓天转身走开,“真是可笑!我男朋友和我妈妈一起瞒着我,是要给我制造一个幸福的假象吗?然后再提醒我,我本来就应该是个没有爸爸的孤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