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逃走的鸡大部分逃回了家。
还有几个太傻的找不着北，也被小黑在下山的时候给带回来。
伤痕累累嘴里还叼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鸡的小黑，出现在主人面前。
主人惊讶万分。
“你这个监守自盗的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手里一根大棒捶了下来，狗儿哼闷一声没有躲，后腿却再也支撑不住。
跪在门口。
主人哼一声扔下棒子，“饿你几天你就知道厉害，看你还敢偷鸡吃！”
一身的伤痕慢慢痊愈，他去邻居家里捡了点吃的，也捡回一条命。
只是那条跪下的后腿再也没能直起来，从此它一瘸一拐地走着。
再也不能威风凛凛带着鸡群去健身了。
它把活动范围缩小到山脚下，依然一瘸一拐地警惕着看着四周。
山上的土狼不敢成群结队下山，偶尔打下偷袭被小黑拖着残腿赶回老家。
头狼得意洋洋地远远看着残废的小黑，“搞残一个算一个。”
“老大，它那条腿不算我们的，被它主人打瘸的。”
“哼！ 活该！”
山下的小黑为主人服务了八年终于迎来了新伙伴。
一只通体白色的活泼的小牧羊犬，只有耳朵有一小撮小黑毛。
主人带回来的时候骄傲地对邻居说，
“这种狗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毛色漂亮吧？特别厉害，能用好多年。”
小黑撒了泡尿照照自己，以前一身通体的亮黑色毛发已经变成灰黑，它老了。
脚步也没以前那么稳健，昨天爬了下山摔了三跤。
难道该穿老人鞋了？
去年这个时候拖着残腿小跑步都还不摔跤呢。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有了小牧羊犬在旁边跑跑跳跳，小黑现在也能有点时间打个盹了。
“那条老狗，现在就光吃不做事，走都走不快。”
“以前还偷鸡吃，养来干嘛？”
毫无预兆，小黑被赶出家门，连带它用了多年的饭碗一同被扔了出去。
“啪”一声，饭碗碎了。
一般的狗就守在门口不肯走了，乞求主人收留。
小黑不是一般的狗，它聪明。看着碎了一地的饭碗，它转身走了。
半响它又走了回来，院子里面还有那群傻鸡在咯咯叫。
低等动物的智商它不懂。但那个声音，它总是不放心。
它在门口看着，小牧羊还小，土狼来偷袭它搞得定吗？
半响门开了，小黑满怀希望抬头，一根棒子横在它面前，
“没用的东西，还不走！再不走炖了你！”
一棒槌打了下来，刚好打到他的旧患。
小黑闷哼一声，逃走了。
没家的日子倒也自由。有一顿没一顿地吃着。
实在是饿，山上有野兔老鼠小黑实在忍不住上山了。
才到半路，老朋友土狼斜着脑袋歪着嘴巴，
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哟， 这不是我们的护鸡大将军吗？”
“怎么饿得皮包骨头？”
“得，最近在减肥吗？”
“哈哈哈哈！”
小黑确实年纪大了，两条土狼围着它，它已经气喘吁吁。
“帮我们把山下的鸡引上来，我们分你一只。”
在小黑的教育里没有偷这一说。他也打不过。
“滚！” 这次是土狼对小黑发出威胁。
山上是土狼的领地，他只能绕过山头，一直走走停停找点残羹剩饭。
路边有个包子店，小黑眼巴巴在门口看着，等待吃剩的。
有个大人带着小孩，小孩咬了一口肉包子，看见小黑。
伸手就要拿包子扔它。
小黑连忙张开嘴巴等着。
“不吃就别浪费，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旁边的大人一把夺过小孩的包子吃了起来。
“我要扔狗狗，我要扔狗狗。”
熊孩子在闹，大人被闹烦了，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
“用这个扔。”
小孩拿过石头，手贼准，小黑只听得咚一声石头正中它的眼睛。
火辣辣的疼，小黑火了，肿着一只沁血的眼睛。
“汪汪汪” 愤怒的控诉。
意思是没家教没家教。
但是行人听不懂，他们只听到一条狗在乱吠。
旁边的行人纷纷躲避。
“这该死的狗，吓跑我的客人。”
包子店主大骂一声提着擀面棍就跑出来往小黑身上一顿抽。
小黑奋力抵抗。
它祖祖辈辈忠于主人，一代传一代它们的基因有着对主人的绝对忠诚。
但是其他人，不好意思，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吧。
……
“我那狗爹还活过十五岁呢。”小黑在破庙里舔着自己的伤口自我打气。
外面大雨哗啦啦啦，好在还有破庙栖身。
破庙里面的佛祖慈祥的眼睛看着小黑。
破败的供台上横七竖八的烛台还残留着发黑的灯芯。
“真他妈的倒霉，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晚就到这里躲避一晚。”
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进来三个男子。
“哥几个今晚凑合吧。”
他们带着毯子准备铺开。
“哟，哥，你看，有只老狗。”
“受伤了，瘦成这样饿了好几顿了吧？”
“眼睛都流血了，估计活不长了。”
“今晚天降食神，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就是瘦了点，肉少了点。”
“哥，我都冷死了，刚好吃狗肉取取暖。”
“我去拿柴。”
几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口水横飞。
小黑警惕地站起身，剩下的一只眼睛闪着凶光。
这些贪吃的人类！
“来，哥，一人一根打狗棒。”
食虫上身的三人急不可耐的要把眼前的老狗变成狗肉火锅。
“一人一边把它围住别让它跑了。”
小黑突然用力汪汪了几声，往门口的方向冲出去。
又是棒子，跟主人打残它的后腿的棒子长得一样。
噩梦一般激起它的愤怒，它一个跳跃，第一次把爪子伸向人类。
凶狠地狠狠咬住对方的手腕。
“哎哟，这条疯狗！快来。”
几个男人低估了这条老狗求生的战斗力，急忙一起冲过去。
狠狠地挥起棒子一棍一棍地打在小黑身上。
“直接打死，打死它！”
小黑听到自己身上啪啪的响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它还是死死咬住那个男人的手不放。
男人的手血肉模糊，小黑也支持不住放开了嘴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两个男人扑上去正一棍子戳下去。
“哎哟哎哟，哥快来看看我。我要死了。”
那个受伤的男人忍不住大喊大叫，他们扔下棒子先去给他包扎。
“疯狗不会动了，等下把他剥皮拆骨哥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