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仁老师的气息越来越弱。
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仍然感受到他的痛心疾首。
“雷番学校现在面临最大的困境。”
“分数连续三年考了高分。”
“在这样下去,会被雷番大陆取消办学资格。”
“雷番学校很快就会成为历史。”
西方必败收起了滚动内卷的手。
低头沉吟道。
“雷番学校将会成为历史?”
“是的。”
门外有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雷番学校已经被通知整改。”
“这两天如果通不过考核会就地宣布解散。”
西方必败睁大了眼睛。
门口的声音那么似曾相识又让人心情澎湃。
“你是?”
门外的声音回答道。
“是我,东方不败。”
背景音乐响起。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胜谁负天知晓。”
音乐骤停。
“西方必败,这么多年,你还在求一败。”
西方必败埋藏多年的愤恨此刻涌了出来。
“东方不败,大名鼎鼎的二百五。”
“别来无恙,当年一战恍如昨日。”
东方不败抖抖袖子,轻笑一声说道。
“对于你是恍如昨日,对于我那已是恍如隔世。”
“当年一事不值一提。”
西方必败眯着眼睛低声说。
“当年你一战成名,真是如你所说不值一提吗?”
东方说道。
“当然不值一提,从结果出来的那刻。”
“就已经不值一提,那已经成为过去式。”
西方必败冷哼一声。
“你这是在嘲弄我吗?”
门外叹了一口气。
“西方,你我的胜负恩怨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你我的母校面临灭校之灾。”
“你难道要袖手旁观。”
西方粗着脖子扭头道。
“这又与我何干?”
东方拂了拂衣袖。
“我来是要邀请你出关,你我联手一起回到雷番学校。”
“共同拉低平均分帮母校渡过难关。”
西方还是梗着脖子回应。
“我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开除我的学校?”
东方正色道。
“你不是在帮我,更不仅仅在帮学校。”
“难道,你愿意把这个世界让给那些只能考高分的学校?”
“难道你愿意你的曾经随着雷番学校在雷番大陆被除名而彻底消失?”
关内外彻底的沉默。
东方只能自问自答。
“不,你不愿意。”
“像你我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在整个雷番大陆都找不到第三个。”
“你不会让你我的曾经随着雷番学校的消失而湮没在历史中。”
“雷番学校消失了,你也就社死了。”
西方必败脸色大变。
没错,社死是他的致命点。
虽然这些年他不在江湖,江湖仍然有他的传说。
那是因为雷番学校一直都在。
如果雷番消失了,他也就彻底社会性死亡。
这跟现在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他躲在玄武国守关多年。
开发了一套又一套的试题和作业。
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重振自己的威名。
他不得不承认,他重名。
否则他当年就不会做出撕作业这等吸眼球上热搜的事情。
他当年和雷仁老师的一番较量,学校上下哪个不知道。
他曾经那么恨东方不败,那么恨雷仁,那么恨学校。
现在突然听到雷番学校马上就要从雷番大陆消失了。
他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
为什么?他不开心。
“啊!啊……”
内卷里面发出一阵呻吟声。
伍六七大叫。
“不好,雷仁老师,你还没死吧?”
雷仁老师虚弱地回答。
“你个乌鸦嘴,我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在我临死之前,我还有一点话要跟西方必败说。”
“西方,你听着。”
“我最后想告诉你,当年和你印刷完你撕的作业之后。”
“我的印刷机也当机了,你个王八蛋。”
雷仁躺在内卷里笑道。
“能撕作业把我的印刷机都印当机掉,全大陆也就你一个。”
“如果你晚走几分钟,你就知道。”
“我印的速度远不如你撕的速度。”
“我现在告诉你,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骄傲。”
雷仁老师说完晕倒在内卷中。
“我也该被卷一下了……”
东方不败和西方必败同时喊道。
“雷仁老师。”
东方不败在关外拍着门喊叫。
西方必败大手一挥长长的试卷慢慢松开。
伍六七一把抓住从长卷中露出头来的雷仁。
鸡大保凑过去摇晃着。
“醒醒啦,唔好训啦。”
伍六七拍拍雷仁的脸。
“没醒哦,看来要做人工呼吸了喔。”
“鸡大保,你来。”
鸡大保:“我唔识丫。”
西方必败看不下去了。
“麻烦你们不要围着病人,给他一点空间呼吸新鲜空气行吗?”
伍六七听闻拉着鸡大保后退几步。
“喂,深呼吸啦。”
西方必败斜着眼睛语气超不耐烦。
雷仁老师恍恍惚惚中果然深呼吸了一阵。
渐渐回过气来。
过了一会他说。
“东方,你来了。”
东方不败在门口作揖。
“是的老师,我来了。”
雷仁老师对他说。
“我出来的时候不敢让你知道,我怕你来会激起西方的怒火。”
东方不败笑说。
“老师,都那么多年了,我早就放弃考试了。”
雷仁倒是奇怪了。
“外面不是说你去邻校是为了找对手吗?”
东方不败哈哈大笑。
“果然传说都是夸张的。”
“我去邻校是为了毕业留校的。”
“他们答应优先给我名额。”
“当然我要是跟雷番学校提,他们也会答应。”
“只是,当时西方必败正在撕作业,我实在不想多生事。”
“用这个时间做点实事不香吗?”
“我跟西方不败的恩怨早就在那里比分中结束了。”
“如果不是学校派人来找我,我早就忘记了前尘往事。”
西方必败听到这番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原来他最在意的事情,在对手眼里早就不值一提。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觉得羞辱。
他抬头深呼吸了一下。
“告诉所有的老师,我要回学校了,亲自拉低平均分!”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稍显得没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