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予深微楞了一下,越过莫林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夏瑾,“夏瑾,你醒了?”
“你……怎么不进来?”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问的必要,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能看出来是莫林拦着靳予深不让他进。
夏瑾不是傻子,她之所以会装作看不出来,就是为了让靳予深能解释一下莫林是谁。
她不只对靳北擎感觉到熟悉,对莫林同样也感觉熟悉。
“夏瑾,你稍等我一下。”
然而,靳予深并不想告诉夏瑾,匆匆的说了一句就转身揽住了莫林的脖子。
莫林身体一僵,差点没条件反射一脚把他踹飞。
“莫林,你应该也不想,让夏瑾对靳北擎越来越不满吧?”
“……”莫林眼神闪了闪,没有搭腔。
他的脑子不比靳予深,很有可能就会掉进他挖的陷阱里面,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到底。
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让他进病房的。
“莫林……”靳予深眼里闪过了一丝算计,“只要你让我进去,我就告诉你夏瑾是因为什么和靳北擎赌气。”
“……”莫林紧抿了下嘴唇,依旧一言不发。
看他不为所动,靳予深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的更加开心了。
松手放开莫林的脖子,靳予深转身看向了在病床上躺着的夏瑾,“夏瑾,你怎么下床了?”
莫林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就愣住了。
“呵。”靳予深轻笑了一声,伸手就把莫林推进了病房里面。
而他……自然也成功的进入了病房。
快步走到床边,靳予深握住了夏瑾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夏瑾,你脑袋还疼吗?”
“不疼了。”
说完,夏瑾的视线飘向了莫林。
靳予深眼神闪了闪,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夏瑾,你想吃什么?我让秘书下去买。”
“什么都好。”
“那我就让秘书先随便买些吃的回来,你要是突然想吃什么了,我再让他去买。”
夏瑾轻点了点头,“好。”
冲她温和的笑了一下,靳予深转过头看向了病房门口,“进来。”
“……”孙秘书满脸犹豫的看了莫林一眼。
感觉到他的视线,莫林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他走了,孙秘书这才敢进去。
靳予深等他走到了自己面前以后,缓声问道,“你很怕他?”
“倒不是怕。”
是他打不过莫林……
看出了孙秘书的窘迫,靳予深挑了挑眉,“下去买早餐吧。”
“是,大少爷。”
“记住不要买太油腻的。”
“好的,大少爷,我记住了。”
“嗯。”靳予深伸手给夏瑾掖了掖被子,“去吧。”
冲靳予深微弯了下腰,孙秘书转身向病房门口走去。
耳边响起了关门声以后,夏瑾缓声问道,“你脸上的伤找医生看过了吗?”
“放心吧。”靳予深满脸柔和的笑了笑,“昨天晚上我就找医生看过了,没伤到骨头。”
夏瑾松了口气,“那就好。”
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靳予深心里高兴的不行,“夏瑾,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
“……”夏瑾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夏瑾,我现在很担心你。”靳予深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担心我的病?”
“这个我自然也是担心的。”靳予深垂眸苦笑了一声,“我心里还担心着另一件事情。”
夏瑾轻抿了下嘴角,犹豫的问道,“是你弟弟的事情吗?”
“嗯。”
轻应了一声,靳予深眼帘轻抬,看了护士一眼。
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夏瑾没有再问什么。
过了一会儿,护士给夏瑾打完了针,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以后,靳予深率先开口出了声,“夏瑾,我弟弟的性格有些残暴,相信你从我脸上的伤就能看出来了。”
“嗯。”
昨天见到靳北擎的第一眼,她就感觉出来了。
“从小到大他什么都要跟我抢,小到一件物品,大到家族的家主之位以及你。”
“我?”
“对。”深吸了口气,靳予深哑着嗓子说道,“我们来到巴黎之前,经历了很多事情,你和我们的孩子都遭受到了靳北擎的伤害,最后迫于无奈我放弃了所有,他才放过了我们,然后我连夜带着你和孩子来到了巴黎。”
“……”
他说的这些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着夏瑾满脸茫然的样子,靳予深眼睛闪了闪,“他心狠手辣的程度超乎想象,就连我们的父亲都被他给害死了。”
“他……害死了你们的父亲?”
“对。”靳予深紧闭了下眼睛,“这件事情靳家的所有人都知道。”
夏瑾轻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不愿意相信,靳予深所说的这些事情。
看出了她对自己的话不太相信,靳予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的握成了拳头。
哪怕失忆了,也下意识的信任靳北擎吗?
想到这一点,靳予深眼神一黯。
“予深,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就因为你不记得了,我才要跟你说这些,我心里才会担心。”
“……”
伸手抚开了夏瑾散落在额前的发丝,靳予深苦笑了一声,“他这个人善于伪装,我很怕你相信了他说的话,从而会再次受到伤害。”
“我不会跟他接触的。”
“但是他想接触你。”
夏瑾没有打针的右手揪紧了被子,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她心里……其实是有点渴望听到靳北擎的声音的。
现在听完靳予深讲的这些事情,她的心情着实是很复杂。
“夏瑾,你怀着靳安的时候中了毒,而下毒的人就是他。”
“下毒?”夏瑾瞳孔微缩。
“靳安……差点就没能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这话让夏瑾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褪了下去。
“靳安出生了以后,他有好几次想让人把他偷走,所幸的是最后都没有成功。”
“……”夏瑾的脸色彻底苍白到毫无血色了。
“他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能忍心伤害,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