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你病要你命一直是冯子江战斗中的精髓。
没等家宝哥从浑身剧烈的疼痛中反应过来,冯子江手中的军刺再次闪烁着寒芒刺了过来。
要是被这一下给刺中,他可是要大出血了。
他平静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惊慌失措的情绪。
他发觉自己竟然不是冯子江这个毛头小子的对手。
妈的,现在的年轻人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吃得下习武这种苦,能练家子练到这种水平!
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连忙朝一边闪了一下,躲开了冯子江这一军刺,然后用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推了冯子江一下,没有犹豫转身就逃。
冯子江被推的踉跄了一下,不过好不容易抓住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让家宝哥逃跑。
他一个箭步上去,尽管因为瘸了一条腿的缘故,动作有些滑稽,但还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家宝哥的后衣领。
“跑尼玛呢!”
他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一军刺就捅了上去。
“唰”一下子鲜血溅落了一地。
感受着背部撕心裂肺的疼痛,饶是一路走来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家宝哥也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紧接着是第二军刺扎了下来,家宝哥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开始抽搐着,嘴里涌出了无数的血沫子,五官扭曲的有些骇人。
“你真的要杀我?”
他看着冯子江,用尽了全身力气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看似有些脑残,其实另有深意。
“废了我一条腿,让我做一辈子的瘸子,拿你一条命,我觉得还行。”
冯子江的神色有些平静,完全不是第一次杀人该有的样子。
可以说此时的他完全因为仇恨有些走火入魔的味道。
“老弟,我虽然是平江县的江湖大哥,但实际上却只是盛世唐朝的一条狗,不过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杀狗,盛世唐朝和沈氏的斗争是神仙打架,你杀了我,触怒了我身后那个人,他虽然不敢不择手段弄死沈氏那位公子,可却敢弄死你啊。”
“你也是有家人的,三思而后行,江湖是尔虞我诈,是兵者诡道,祸不及家人充满了江湖道义的美好只是热血童话啊。”
他语重心长的模样,就像是前辈在对晚辈敦敦教诲一样。
因为失血过多,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他的双手紧紧捂着伤口,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来。
不过这些话完全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的。
他看似是在为冯子江好,其实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对,我没沈念命好,我只是区区一个北斩区经侦大队长的儿子,你们可以废了我的腿,甚至敢要了我的命,敢让我家破人亡,却不敢碰他一根毫毛,因为你们碰了他一根毫毛,触怒了沈氏那位,到时候你们和沈氏就是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你们进军静云市,只是想看看这只老虎沉睡了这么久爪牙到底锋利到了什么程度,顺便再看一看老虎身边的野兽的想法,正如你所说神仙之间的事情,遭殃的永远是凡人。”
“可你们不是一出生就修炼成仙的,而也是凡人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
“有句话说得好,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以前你们可能遇到过很多人,他们都妥协了,都跪在了你们这些神仙面前。”
“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道理,有时候,有些凡人走到了绝路,他们是敢弑仙的。”
冯子江絮絮叨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气依然平静。
他的眼睛直直看着家宝哥,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家宝哥吞了吞口水,还要说些什么,可冯子江已经不准备再给他机会了。
闪烁着寒芒的军刺一下又一下的刺入了他的身体,将他的血肉割裂分离。
终于,恐惧浮上了这位平江县社会大哥的双眸。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死亡悄然逼近。
冯子江不知道自己捅了家宝哥多少军刺。
他只想将这个让自己要当一辈子瘸子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了急促刺耳的警笛声。
即使沈氏在静云市官府拥有着只手遮天的能量,但盛世唐朝也不是吃素的。
尽管市区不是盛世唐朝的主场。
更何况唐会酒吧被砸发生这么大规模冲突流血事件,官府要是没有什么动作,那就不是在国内而是在国外了。
短脆的警笛声明明给人一种十分强大的压迫感。
可冯子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麻木的挥舞着军刺继续捅着家宝哥,双眸里没有一点儿感情。
就像是新闻里那些最终落网的丧心病狂、令人闻风丧胆的连环杀人恶魔一样。
“嘎子!”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死胡同路口。
“子江快走,警察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义飞。
沈念、胖子、小武等人都在车上,还有他静云一中武术协会那些兄弟。
可冯子江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神情麻木的挥舞着军刺。
他仿佛完全处于一个独立的自我世界中,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了。
顾义飞欲要下车去把冯子江拖走,却被沈念拦住了。
“他现在有点不疯魔不成活了,你带不走他的。”
听了沈念的话,顾义飞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口气,满头大汗地问道。
“那怎么办?”
“你去吧?”
沈念转头看向了后座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说道。
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冯雪。
她直直地看着死胡同里如同恶魔一般的冯子江。
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亲哥哥竟然这么陌生。
少顷,她回过神来,脸上情绪十分复杂的朝着冯子江走了过去。
“哥,我们回家吧。”
她蹲下了身来,紧紧抱住了浑身是血的冯子江,哭得梨花带雨地说道。
冯子江没有动,他手里的军刺还想继续朝着家宝哥捅进去。
地上全是鲜血,家宝哥的身子上全是窟窿,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冯雪死死抱住了冯子江,没能让他的军刺再继续捅下去。
“我求求你了,哥,我们回家吧。”
她泣不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