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书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一股浓烈的汗味袭来。
少年郎。
见到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坐着，这来者不善的想也没想就开口。
开口也是讥讽，
「你们在这干嘛呢？开会啊！」
我撇撇嘴，真是连话都不会好好说啊。
来人整整比我高一个头。
寸头，背心短裤。
手长腿长，胳膊和小腿上肌肉盘根错节。
真会长。
少年这一看就是常去健身的身段，可面容很清秀。
傅家三少爷傅宸的眼睛扫到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只听他玩味地问道，
「这谁啊？」
司惠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温言道，
「宸宸，这是凌老师，给你补习高数的。」
傅宸一笑，
「又一个。」
他坏笑着转向我，
「凌老师，我觉得有必要先跟你知会一下。
我妈给我请过3个老师，1个说在我家见到了鬼，吓跑了；
1个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了腿。
第三个，只教了一节课就跑了。说是她的水平太差教不了我，哈哈。」
傅宸挑衅地看着我。
「凌老师，你是哪种？」
真是个混不吝。
「我有信心。合作愉快，傅少爷。」
接着我微微一鞠躬，抬腿就往门口走。
裙摆扬起。
背后六只眼睛分别盯在我的腰，屁股和腿上。
是司惠叫住了我。
只听她抱歉道，
「凌小姐如果今晚没有别的事，可以先试讲一小时吗？」
本是征求我的意见，却被司惠说成了陈述句。
我一笑，
「没问题。」
教室就在傅声川的书房旁。
我只用了10分钟就搞明白，傅宸的问题根本不在于学不会也不在于笨。
他就是喜欢跟老妈对着干而已。
人家叛逆都高中。
他是一直都叛逆。
我找他要最近的一套卷子来看，可傅宸把一套刚出分的考卷啪地丢在地上。
「你自己看。」
我也不生气，弯下腰去捡。
傅宸的卷子不是空着就是乱写。
他把数学卷子当语文卷子来答。
不得0分才怪。
我耐心地从第一讲开始，没有一句废话。
可傅宸不是转笔望天就是盯着我笑，要么就是做鬼脸。
幼稚。
不过一般人都会被吓到吧，只有我目不斜视。
忽然，傅宸猛地一伸手把书扫到了地上。
我平静地望向他，
「怎么了？」
傅宸漏出一口白牙，
「不好意思凌老师，我手又抖。」
我笑笑，弯腰捡起。
他再扫。
我再捡。
终于他乖了，脑袋枕在双手上老老实实听了二十分钟。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傅宸伸手一指。
果然是富裕人家，洗手间也装得富丽堂皇。
镜中人圆圆面孔和眼睛，鼻子小巧。
藕一样的胳膊漏在碎花裙外。
清汤挂面一样的黑长直披在肩头。
我是纯天然的。
司惠不是。
胸口和腰际还残余着刚才傅声川掌心的温度。
我冷冷一笑。
这才哪到哪？
我管了洗手间的灯正待开门，忽然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从我的右手边传来。
洗手间和傅声川的书房，仅仅隔着一道墙。
我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那声音，是傅声川和司惠。
洗手间暗，书房亮。
隔着那边光线透入的方向，我目睹了一场活春宫。
果然大户人家。
可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