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我不自觉的梗了梗喉咙，茫然的看着许婉霜，总觉得她憋不出什么好事来。
她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还有……齐三一，你记得昨晚我怎么和你说的吗？”
果然，旧账终究还是被翻了出来，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从许婉霜的表情上来看，她并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我…我……”接连说了十几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场。
许婉霜冷哼一声，说：“呵呵……我帮你回忆一下，破邪弹刻不完，任务就由你一个办，你办不了，我就把你给办了。”
听完我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该来的始终没跑掉，我忙想说不行的时候。
许婉霜直接给我来了一记闭门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他们一样那么绝情的。”
“我会教你怎么做的，如果你敢说一个不字，我现在扭头就走，听明白了吗？”
说完她还有模有样的拍了我几下肩膀，吓得我差点都瘫在了地上。
“明……明白了。”我点头如捣蒜，其实心里也跟着彷徨了起来，只要许婉霜敢走的话，我就敢后脚跟上去。
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来我还以为这身为同行的王师傅有什么高超的本领在身上。
但听完许婉霜这么说之后，我觉得我们三个人里，就只有她能派上用场了。
如果她一个女中豪杰走的话，那我和王师傅要是阴沟里翻船，也就只能等死了。
见我这样，许婉霜的双眼都乐成月牙形了，之后大步夺去，又跟在了王师傅的身后。
我紧了紧沉甸甸的背包，百感交集的呢喃一句：“早知道这样我就去哀牢山了……”
抱怨归抱怨，但我的脚步一刻也没敢停下，抖了抖几下.身体后，就赶紧跟了上去。
我发现这王师傅有个关门的好习惯，就连他刚刚出来的堂屋房门都给关上了，甚至还上了锁。
这不是普通的那种家用锁，而是用大铁链子栓上了，都赶上拇指粗了，铁链上画的还有惹人注目的符咒，密密麻麻的。
仔细想想也合理，估计这是类似用道器上的某种封印，就好比宋老驴的宣天八卦掩邪布，可用于攻击，也可用于防御。
毕竟屋子里面不知道封着多少鬼呢，小心为上才是最好的打算。
折腾了一会儿后，堂屋的大门可算是被王师傅给打开了。
“咔嚓嚓……”门开了后，一股烧香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忍不住眯了眯眼。
定睛一看，才发现屋内的上面飘得到处都是青烟，简直堪比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了。
中间摆着一道法坛，桌子大的都能躺上去两人了，上面摆的有贡品、桃木剑、烛台、黄纸、纸钱、香炉。
红色的蜡烛没有点燃，可香炉却摆了三个，呈三角形，里面还烧着香，桌面上已经落了不少的香灰。
别看样品就这几样，但数量特别的多，愣是把这张大桌子给占满了。
奇怪的是，诺大的房间里面阴沉沉的，不仅没有窗户，甚至还没有开灯，估计是因为某种禁忌，又或者是怕影响到鬼才这样做的。
我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可有了许婉霜的前车之鉴，我也不敢再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了。
进了堂屋后，原本煞眼的视线也渐渐适应了，然而这又一瞧，愣是把我给惊得合不拢嘴了。
堂屋的两侧加一块估计得有十几个门，比梅百生的别墅看起来还要深，就跟一眼望不到头似的。
这些门上全都挂着和堂屋门上一样的铁链，而门前还摆放了不同的纸人，但每一道门前纸人的数量和大小都是一样的。
一大一小两个女纸人，一小一大两个男纸人，最重要的是，它们的眼睛里还有眼仁，是猩红色的，看起来就跟血一样艳。
而且它们的嘴角全都是上扬的，看起来十分的狰狞诡异，我的白毛汗都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人们都说“纸人不点睛”，不然的容易犯忌讳，会招阴，怎么到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也正是这个时候，许婉霜忽然扭头看了我一眼，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我也感觉到她是想表达让我不要少见多怪……
“有点不习惯吧？之前我也没想到过自己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王师傅走到法坛前，又点了几根香插在了香炉里。
之后又老生常谈般的说，像是在讲述他的经历，又像是在和我们诉苦一样。
“如果不是看到有那么多怜悯的鬼弥留在阳间，我也不想踏上这条路，把我给折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是这些事儿总得有人去做，不然鬼留在阳间的时间一长，心智也慢慢的就没了，后面做的事就是害人害己了，到最后更是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王师傅大义，我们组长说了，这次来不收取你的佣金，等我们组长回头有时间了就专门过来拜访你。”许婉霜客套的说。
我挠了挠后脑勺，左看看王师傅，右看看许婉霜，心中唏嘘不已，蔡晋说了吗？而且他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八成是客套的，但不收取佣金是让我最意想不到的，估计是许婉霜的临时起意。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王师傅这做的是无私奉献，又乐于助鬼的事情，换句话来说，他也是在解决麻烦，不收佣金是对的。
如果连这种钱我们都挣的话，那不是昧了良心。
而王师傅也是明辨是非的人，在听到许婉霜这么说后，意味深长的笑了出来，同时一股恶臭也充满在了空气中。
他说：“那不行，一是一二是二，我既然都请你们来了，那就必须得做到言而有信。”
“王师傅，不仅你要言而有信，我们也得言而有信，我们749局的佣金指的并不一定非得是钱……”
“也有其他的东西，比如你做的往生孤魂野鬼就是最大的好事儿，这样无私奉献的善心就是我们要拿的佣金。”我连忙接腔。
没想到曾几何时，这样的话还能从我一个老财迷的嘴里说出来，先不说这，起码我算是上道一回了。
果然，不仅是王师傅愣了一下，就连许婉霜也跟着愣了，她的眼瞪得就跟铜铃一样，错愕的看着我。
之后她又附和道：“没错，他说的对王师傅。”
王师傅用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出了句非常耐人寻味的话：“小伙子有意思。”
“要是我儿子当年没死，现在的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了。”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不甘和惋惜，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和无奈没人能体会到。
最起码是现在的我和许婉霜体会不到的，不过我隐隐觉得王师傅的语气里还有别的意思。
但就是感觉不出来，因为有些既熟悉又陌生……
正当我开口想对王师傅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远处的大门忽然就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