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你别跟着没事人一样,我看你拿什么收场,回去有你好果子吃!”马丕宫气得俩鼻孔直窜热气。
没想到他不吃好果子了,竟然反倒让老由吃起了好果子。
老由百口莫辩的说:“不是马大哥,我冤啊,要不是看你受了那么大的罪,我还会‘舍命陪君子’吗?”
“打住打住!冤什么冤?你这是罪有应得。”马丕宫没好气的摆起了双手。
然后又说:“局里的人都说我是王八藏着掖着,我看你比我还要王八。”
我从他俩酣畅淋漓的对峙中,不难听出马丕宫是在责怪老由为什么有本事不用的事儿。
可他的邻牙利齿未免也太彪悍了吧,不仅骂老由,也骂起了自己。
不过为什么说老由会有好果子吃呢,不应该庆幸局里多了个“高手”吗?
于是我就说:“老由这么强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要指责他呢?”
“没你什么事,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马丕宫很标志性的说出了全国“老年人”的统一话术,这句话似乎适用于所有年纪大的人。
小……我哪小了?
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樱桃嘴大眼睛高鼻梁,美中不足的就是瘦了点,男人该有的雄 风也没有落下。
但我还是一时间语塞得不行,并不是被马丕宫给说的了,而是纯粹不想和他无用功的争执了。
毕竟他刚才自己都说自己是王八了,既然不是同类,那再沟通就劳心伤肺了。
不过直到后来回到局里的时候,我才知道马丕宫说的好果子那句话并不是一句话,而是两句话。
其一是老由隐藏实力的实情,其二是老由当时在火葬场的时候,为什么要把邢正福放掉的事情……
“马大哥,你这次来,不会专门就为了这个事儿吧?”此时老由皮笑肉不笑的问。
显然老由是想得要一些实际的证实,我不是傻子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王八的马丕宫,我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了。
“行了,别废话了,好好想想你该怎么脱身吧。”马丕宫似乎不愿接这个话茬。
“赶紧架着齐四儿回保安室处理正事……”他临了又说句这,似乎是不愿给老由接话的机会。
老由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吞吞吐吐最终也没能把嘴里的话给说出来。
这也让我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又感到无可奈何,说就说,为什么还叫错我的名字?
随后我就像个假植物人被他俩一高一低的架着回保安室。
折返回去的路上,我趁着人齐无闲人,就提起了邢正福和那个被借了命的女人事情。
既然马丕宫看到了鬽鬼变大,那也一定看到了邢正福反常的一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会那么凑巧,偏偏在“事故”结束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
可等我把心里的疑问给说出来后,他俩却显得非常深沉不愿意接话,眼神闪来闪去的。
就好像……就好像在刻意的躲避一样。
我木讷的眨了眨眼,不解的说:“难道你俩不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马丕宫没好气的打断了我,甚至似有几分想把我给甩下的意思。
随后又说出了让我十分不解的话:“即为修道之人,那么心性一定要定,不然的话就很容易滋生心魔。”
“齐四儿,你这么胡七八歪的想,对你以后的路很不好,修道不仅修身修性,也要修心。”
“你现在刚开始,最好要做到‘立身行道’和‘三省吾身’俩把抓,不然离脚进棺材没多远了。”
“立身行道,三省吾身?”字我都认识,但这字连在一起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
可也不难听出来马丕宫是想让我不多事,做好自己就行了。
不过这种态度属于冷漠吗?还是属于摈弃?我有些想不明白,就把困惑的目光放在了老由的身上。
“马大哥说得对……”老由喘着粗气连忙唱和道。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身体抖得就跟筛糠一样,后面就连牙齿都打起了架,“哒哒哒”的撞个不停。
我忙问老由是怎么回事儿,他却说:“副作用,正常……”
听到副作用三个字,我瞬间就浮想联翩起来,刚才的老由确实猛的没边,但这副作用就让人有些白璧微瑕了。
现在的马丕宫又接话,说:“你不知道你老由哥刚才用出的‘敕开惶元咒’有多厉害,还有他的‘正罡步’,那威力简直能堪比‘天罡七星步’了。”
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语气之中却充满了一股子醋味,像是在讽刺老由,又像是落井下石一样。
不过深明大义的老由没有揪着不放,只是尴尬的笑了两声,紧接着牙齿又开始“哒哒哒”的打起了颤。
看来有时间我得和老由好好聊一聊了,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还跟我一个异床同梦,又同为三年的“睡友”玩起了心眼?
这不纯纯的负心汉行为吗?我得把他这个可怜又可恨的人给拉回到“正途”上才行。
以及他和邢正福的面包车之事,还是有必要深究一下……
不多时,我们三人终于折返回了保安室,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我感到非常奇怪。
此时的梅百生不仅回过了神,甚至就连昏迷不醒的梅小雪也坐了起来,他们俩个人都在哭。
梅小雪的脸上泛着红晕抽泣,梅百生坐在地上仰望着梅小雪,两行泪水滑过的痕迹还在流着泪,半边脸的医疗布都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
至于梅夫人和小强,以及深耕欧美圈的保安小伙子还是原来那副模样。
当老由和马丕宫合力把我驾到椅子上后,我刚抬起头时,就看见马丕宫首当其中,皱着快要拧成麻花的眉毛,兴师问罪的冲了过去。
看样子他八成是要找梅百生“深入交流”一番了……
而老由见状就连忙跟过去阻拦,但马丕宫下一秒的行为却证明我和老由是多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箓,直接放在了梅小雪的头顶上。
马丕宫的行为顿时就让她打了个激灵,梅百生一时也跟着急了起来,连忙向马丕宫就扑了过去。
但马丕宫却不管不顾的厉声喝道:“急急如律令!”
梅小雪头上的符箓瞬间就无火自燃,化为了一堆灰烬从她的头顶散下。
但奇怪的是,这一小堆灰烬则从始至终就跟黏在她衣服上似的,非常有节奏的缓缓下落。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在梅百生即将撞在马丕宫身上的前一刻,马丕宫双脚一转,迈了个箭步就闪开了梅百生,丝毫不拖泥带水。
至于扑了个空的梅百生也径直的撞在了床沿上,疼的他瞬间就呲牙咧嘴的喊了起来,反观梅小雪则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梅百生……没白生,这名字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马丕宫还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嘴炮。
关键是老由还十分应景的接了句:“还说人家呢,你马屁功的名字还不如叫马屁精呢。”
虽然老由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耳尖的马丕宫给听到了,他闷声“嗯”了一声,试图给老由来点震撼。
老由忙捂住了嘴巴,灰溜溜的来到了我这边。
没想到马丕宫的名字还真叫马丕宫,我还以为是他的化名呢,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名字。
“梅老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不然我就再让我的拳头和你好好交流一下了。”
“如果不说,又不想挨拳头的话,那保不齐这种鬼明天还会来的,到时候又有谁能帮得了你?”
马丕宫直捣黄龙,言语中充满了不善,一双老眼紧紧地盯着梅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