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绝了,方圆十里都没有一个活口……那水里的鱼呢?地里的蚯蚓呢?它们死没死?脑袋还有没有?”
蔡晋果然是蔡晋,见缝插针,一番不着调的话又带着歪理,像是一根棍子直接把老由的嘴给堵死了。
面对着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的蔡晋,老由半天愣是没有挤出一句话来,也不知道蔡晋这算不算是以公报私。
这时的他又说:“我也没别的意思,想问的是,如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相关的记载怎么可能会寥寥无几呢?”
“蔡组长,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当时莫名其妙死的人太多了吧,所以就有‘人’封锁了消息,导致阴阳界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老由一张脸都快变成苦瓜了,对于蔡晋的胡搅蛮缠一点办法也没有,就这句话还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听完他这么说的蔡晋也不再言语,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觉得老由的话并不无道理。
看着蔡晋的模样,我有些哭笑不得,一时也心疼起了老由,他似乎从进到局里,就好像一直遭蔡晋冷眼对待。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关于记载的事迹少,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古时战火连天,死的人不计其数。
滋生的邪祟数不胜数,怪事又层出不穷,再加上消息特别闭塞,被忽略掉,或者“错记”,以及封锁等等,大概率都是存在的。
最后的蔡晋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跟项鼎山一合计,安排了三四个人上三楼去找找书。
忽然,沉默许久的局长何盛安开口了:“自在,我问你……志远和尚是不是在做完了这件事后就杳无音讯了,”
“之后再出来的时候,就是每相隔……几十年一次?”
老由循声立马看了过去,眼前一亮的说:“嗯…局长,您这么说也算是……没错。”
“志远和尚的确在那次杀尽寺庙方圆十里的活口外,就没了消息,但后面关于他的记载,书中表达的却是有些模棱两可了。”
“因为后续相隔几十年发生的事情,只是和志远和尚的手法一样,都是方圆十里的活口都没了,而且又都被取下了脑袋。”
“至于是不是志远和尚做出来的,也没有人亲眼见到,反正当时的人是下意识的把这件事和志远和尚联想到了一起,所以才记在了书里。”
“是四次吗?”何盛安在听老由讲完后,忍不住问道。
老由连忙点头应道,说就是四次没错,他好像正准备问何盛安怎么也知道的时候。
何盛安却开口说:“你先继续讲自在,看看咱俩见到的是不是一个故事。”
“嗯……还有一个,也是书中关于志远和尚的最后记载,同时也是让我觉得哀牢山里面的石像和志远和尚有关系的一点。”
“不知自那些有尸无头的事件过去了多久,曾有人看到过一个身披袈裟,长着短发的蓬头垢面和尚进了一座山。”
“那和尚身上的带着一股很奇怪的腥味,说血不是血,说骚不是骚,像鱼腥又不像。”
“但非常的重,哪怕是相隔五丈,也能钻进人的鼻子里……”
“至于那和尚当时进去的山没有名字,也没个准确的地址,不过描述和现在的哀牢山很接近,险之又险。”
“不过在那个年代,类似于这种的‘凶山’和‘恶山’很多,到底是不是哀牢山……这谁也说不准。”
老由顿了顿,扫了一眼竖着耳朵听的众人,又说:“可自这之后,有一点让人有些难辨真假,从那和尚……”
“从那和尚进了山之后,方圆十里没有活口,有尸无首的怪事就再也没发生过了……是吗?”老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盛安给打断了。
老由愣了一愣,说:“是的局长,这件事过去之后,和志远和尚手法一致的怪事真就没了,所以书上才会有这么一个记载……”
“我是结合石像的样貌,以及‘进山’,还有村民描述的这三点,才联想起志远和尚这妖僧的事迹。”
这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老由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在考虑这件事儿。
不得不说老由理论这方面知识是真的强,竟然还和局长一唱一和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妖的存在,但我仔细想想也并没有道理,鬼和僵尸我都见了,有妖在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可这在哀牢山里被封印住的石像到底是不是志远和尚,还是两说,因为仅凭这几点相似的特征,谁也不敢确定。
不过做好最坏的打算,是要我们所有人先接受的,都不能掉以轻心,三组组长秦有为的受伤就是个警钟……
“不愧是道门世家的人,有时间替我向你父亲还有你几位大伯问个好。”何盛安见话题结束,就寒暄了起来。
老由也没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又客套的说,局长真是客气了,他家里人也经常挂念局长。
但是听到这,我心里还是有些腹诽,石像的事情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倒是情有可原。
可为什么连石像的能力都没有个对比的例子?
他们给我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着急,又好像不那么着急,还是说,我是一个新来的人?对局里的条条框框没有一个基本认知。
“局长,我冒昧的问一下……这次是属于什么级别的任务?”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委婉的问了出来。
虽然这谈不上“拜山拜水拜码头”,但是能在最高领导人的面前刷刷存在感,还挺不错的。
因为指不定哪天蔡晋把火我撒在我身上时,我也能求助求助局长何盛安“救火”。
要不然等到了那天,我去找他,他再认不出我就尴尬了,更何况我这句话于情于理都没有什么毛病。
如果非要说有毛病,那八成也就是“职场小白”的通病,俗称没眼力劲,又没大没小的“跨级”询问。
何盛安没有急于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下,就直言不讳的问了蔡晋和项鼎山我是谁。
一时间显得好不尴尬,差点就让我羞红了脸,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剩下人的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本想自我介绍的时候,蔡晋却不伦不类的接了一句:“他啊……是新来的,上次我不是给你打电话提过一嘴吗老大头。”
“有…有这回事儿?嗯……我想起了!他叫…叫…叫?”何盛安也不知道真想起来假想起来,叫了半天也没能叫出我的名字。
“他叫洋码号!”蔡晋像是个猴子一样,嬉皮笑脸的喊了一句。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嘴直接就歪了:“不是,你……”
我敢肯定,蔡晋这又是拿我开涮,说记不住我名字是假的,因为之前他扯老由不是二组的人时,还精准无误叫出了齐三一。
我正想解释的时候,何盛安却皱着眉嘀咕了一句怎么还会有叫洋码号的人呢?
其实不止他纳闷,我也稀罕……
不过何盛安的反应很快,下一秒就老神在在的说:“洋码号,这可真是个好名字,是证明时代变革的代表,不错不错……”
何盛安的一番话像是打官腔似的,端正的谈吐显得又有些滑稽,蔡晋憋不住了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场上只有我和何盛安面面相觑,至于项鼎山则站在一旁无奈的摇着脑袋。
一时间我有些无地自容,蔡晋真是没大没小,竟然还敢开起了局长的玩笑,不过这也能侧面证明了局长估计是个性格敞亮的人。
如果真有那么死板的话,蔡晋八成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说了。
“局长,蔡组长他是跟您开玩笑的,我叫齐三一,如果您喜欢洋码号,叫我洋码号也行……”我讪讪地说。
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我下不下来台没关系,关键是得让何盛安下得了台,没想到曾几何时,我也会出卖了自己的“良心”。
但不过我感觉我的这番马屁拍的还是可以的,都隐约超过老由和马丕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