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是一阵腹诽,许婉霜的肚子里到底搞得什么名堂,怎么也学起了卖关子这一套呢?
难不成是她在惦记什么才不好说出口的?还是她真的没看出哪不对才不说的,我想不明白。
下一刻的许婉霜摇摇头,直言不讳的说:“不知道,因为我也说出不来王师傅究竟怪在哪,等他回来再好好观察观察吧。”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我的心脏都随着许婉霜说的每一句话而产生出不同的变化,堪比坐过山车的感觉。
“许婉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担心我害怕才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我委婉的问道,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最后这一个可能。
许婉霜风轻云淡的说:“齐三一,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退一步来说,王师傅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有理由怕他吗?”
“嗯……好像…他……”我被许婉霜给问愣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许婉霜气乐了,笑着说:“你真是被吓糊涂了,咱们有枪啊,鬼不一定好对付,但对付人指定好使。”
“对啊,有枪在呢!”我犹如醍醐灌顶,百感交集的看着她。
难怪许婉霜始终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抛在九霄云外了呢?
厉鬼现在又不用怕了,而王师傅就算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把他给打成骰子都易如反掌,换句话来说,真到那种地步,他才是瓮里的鳖。
许婉霜见我再次如释重负,哭笑不得的捂住了嘴巴,我也不好意思的挠起了后脑勺。
这么一搞我之前攒积的气度全都随风消散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可这也只能怪我自己心性不定,还没被打就已经“屈打成招”了。
之后我又忍不住问她:“许婉霜,那先要不要把没有上锁的房间给锁了呢?免得厉鬼再忽然杀出来。”
“不用,他们该出来的时候怎么着也会出来的,就这么等着吧,别再因为上锁,把带过去的阳气刺激到了阴气给弄巧成拙了。”许婉霜依旧捂着嘴巴说。
我惺惺地点点头应了一声,心里又想着,如果要是有能闲下来的时间该多好。
这样我也能潜心修道了,再这么上气不接下气的执行任务,我一个白鸭子迟早得变成熟鸭子。
因为基础,基础没打好,理论,理论又没有,关键蔡晋给的《百鬼录》也不靠谱。
至于《六甲六丁驱邪录》,要不是张主任把原本交给我,让我看的话,我更是两眼一闭只摸黑了。
想到这,我不禁咒骂了一句,这都什么事儿,本来修道是想寻条活路的,结果每次都是在生死一线间徘徊。
难怪老由没事总说我这个贼船上的好,感情并不是在感慨,而是真的在为我惋惜……
闲来无事,我就向许婉霜问起了关于枪在局里是怎么领的,长期能留在手里更好。
毕竟这才是实打实的东西,有了它我怎么着也得事半功倍,到时候我卖卖惨向张主任领点子弹,自己刻破邪弹,自己用也不是不行。
至于现在刻破邪弹我也想过,但已经力不从心了,刻刻再把受伤的自己给搭晕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许婉霜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领的,你还想长期拿手里?可真是敢想。”
“这是按照任务等级颁发的,上次宋辰去你那执行任务,没和你闲聊这件事吗?”
“好像是说了,可咱们这次执行任务,为什么你有……我就没有呢?”我一脸困惑的说。
许婉霜说:“虽然说咱们这次执行的末时日昳任务确实达到了颁发枪械的标准,但又和正常任务有些不同。”
“不过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个人一组,只能领一把枪和相应的子弹,这样也起到了互相监看的作用。”
“至于上次宋辰那是属于特殊情况,蔡晋专门打了报告的,再说当时你也算是749局的半个成员,倒也谈不上‘一人拿枪犯违规’了。”
我应了一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当时宋老驴还说让我佐证他的子弹数量,又让我捡弹壳的,只不过后面是他自己捡的,甚至还窝藏一枚子弹。
之后我问许婉霜:“那你的枪能不能让我用用?”
“不能。”许婉霜斩钉截铁的说。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你不能用就不能用。”许婉霜给我来了记闭门羹,眼神又有些闪躲。
我愣了一下,觉得她似乎藏着什么话,之后不死心的说:“那怎么行,你就不怕我……”
“不怕,因为我更怕你会把子弹打在我身上。”许婉霜没好气的打断了我的话,后面更是连正眼都不带瞧我一下。
话糙理不糙,见状我也不再说什么,只能心灰意冷的接受这个事实。
可我总觉得她是有什么事儿在藏着,毕竟这把青铜左轮就跟一直待在她手里似的。
怎么会巧到每次出任务,这把枪都精准的在许婉霜手里?并且我隐隐觉得这把枪好像就是她的……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后,许婉霜却说出了让我感到很意外的话,又有些让我如芒在背。
“齐三一,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个样子了。”许婉霜有些深沉的看着我。
我没有听明白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总不能见气氛缓和下来又要找我翻旧账了吧?
但现在避无可避,我装傻充愣的问她不能怎么了。
许婉霜用着疲倦的双眼看向我,有些憔悴的说:“唉……在面对邪祟的时候,不能多心,更不能先顾及其他人的处境。”
“你得先把邪祟给解决了才行,如果要不是你想那么多的话,也不会被鬼给迷得这么深了。”
虽然许婉霜说的很委婉,但我终是听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是我那时候对她的担心有点是适得其反了。
我之前质问男鬼和女鬼的时候,许婉霜应该是听到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可这是她的不领情吗?
还是说纯粹担心我以后再面对邪祟时,因为多虑而受到更深一层的影响对我不利。
我想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无论是许婉霜此时的模样,还是语气,都别有一番用意。
但现在我也不能傻乎乎的把这层窗户纸给戳破,心里知道就行了,毕竟这和两个大老爷们在一块搞煽情不一样……
“嗯,我记住了。”我五味杂陈的回道。
许婉霜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说:“还有齐三一,这鼻血你以后尽量少用点。”
“为什么,不都一样是血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舌.尖血又名‘真阳溅’,咬舌.尖的副作用只有舌头疼,或者咬断了,而鼻血就不同了,鼻血又名‘上阳啼’。”许婉霜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它的威力是立竿见影,也没咬舌.尖那么疼,但消耗的精力和阳气是比画出符箓的代价还要大。”
“而且恢复得也很慢,甚至还有可能会一直处于亏空的状态,对自身很不利的……刚才对付鬼的时候,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我听的虽然是似懂非懂,但听到感觉两个字的时候,我的一双眼瞬间就放起了光。
难怪会这样,感情是鼻血这个“上阳啼”造成的,我说之前怎么没听老由讲过,原来其中的代价那么大。
之后我又忍不住说:“感觉到了,那种大脑昏沉发困的感觉比我快要‘断了片’的时候还要狠。”
“你就慢慢学吧,知识多着呢。”许婉霜说完,把掉下来的头发给挽在了耳后。
恰在最安逸的时候,院子里的几棵梧桐树的树梢忽然躁动了起来,一阵阵风不断的掠过。
“沙沙沙……”
但这次不是冷风,而是让我感到非常熟悉的阴风!
霎时,许婉霜警惕了起来,向着四周开始打量,我也如坐针毡,举起雷击木指虎伺机而动。
可这还是让我有些不心安,又急匆匆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符箓,定睛一瞧才发现是六甲六丁破邪符。
看来这次许婉霜没少费心,准备的符箓都是我能用的。
可还没感慨完,直对着我和许婉霜尽头的那两扇红色木门忽然就剧烈的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