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想想,真相真相,也就两个字而已,可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才是相呢?
它对某些人很重要,因为那些人需要,但对某些人又能成为负担,因为那些人需要隐秘。
我们这群人就不一样了,属于两者皆有的存在,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真相,反而承受了很重的负担。
纯粹的又属于两者都沾不到边那种,因为我们想要的真相,是一个危机套着另一个危机而酸涩的答案……
万幸这次的梅百生和上次老由碰见的雇主不一样,没有玩那套绕绕弯子。
梅百生一根烟下肚后,终于是把藏着肚子里的答案给吐了出来。
他说二十三年前,他讨到了时代的红利,事业那叫一个如日中天,过的纸醉金迷,那种周围巴结他的人都把他给捧成了神。
以至于让他觉得人生一趟也不过如此,甚至更不懂什么是生活之苦,苦又苦在了哪里,只觉得钱花不出去才叫苦。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我差点忍不住拍腿和梅百生理论起来,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我一个大学生混到头了也就在工地上谋了个生路,还差点死掉了,现在到头来更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是真不知道什么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但最后看着我强人所难的双腿,我还是忍着没拍……
梅百生说他那年双手插兜,不知道情为何物,有了钱,可却没了情,他虽然习惯了那种生活,不过也知道那群人都是虚情假意,图一时之快。
“打住打住!”马丕宫听不下去了,差点一巴掌扇在了梅百生脸上,又惹得他浑身肥肉抖三抖。
“我们不是来听你讲涉海登山的故事,能不能挑重点讲?!”他气得怒眉瞪眼,一把就将大前门给抢了回来。
“我失态了失态了。”梅百生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之后转了转眼珠,快速的讲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我那时候过的太迷茫了,真爱找不到,见别人领着孩子玩,我觉得挺有意思。”
“所以就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结果就把小雪给领养了回来,但自她进家之后,我的事业就开始走下坡路,但还算能勉强维持住,等等……”
“诶不是,等什么?”听着正起劲的马丕宫十分狐疑的看向他。
“让我……让我喘口气……”梅百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几句话怎么把他给累这么狠。
“哎呦,我真是……”马丕宫无奈的搓了搓脸,一时间似有想哭的冲动。
然后又问:“你在这途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怪事?”
“嗯……应该是没有,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梅百生急的在地上来回渡步。
有着想和马丕宫远离的意思,估计是怕不善的马丕宫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的大嘴巴子。
但马丕宫是何许人也?始终紧跟着梅百生,又补充道让他好好想一想。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梅小雪生辰八字的?”老由连忙插嘴问。
“这是那个孤儿院院长和我说的,哎?这算不算是件怪事,他反反复复跟我强调了很多遍,甚至后面还打电话给我说了很多次。”梅百生瞬间就眼前一亮。
“算。”老由如实说。
但听到他这么说,我们三人瞬间就面面相觑了起来,仿佛都在思考梅百生的话有没有水份。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后,老由又忍不住问了起来:“梅小雪身上有没有特殊的东西?比如纹身,或者看着像胎记,又不像是胎记的东西?”
“总之就是不常于人的特征一类迹象。”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犹如百科全书般的老由,这不仅让我听得竖起了耳朵,就连马丕宫也是一样。
老由这下还真把梅百生给问住了,他下意识揉了揉脑袋,过了良久后才开口说:
“小雪头顶上还真有块像花一样胎记的东西,但被头发给盖住了没什么影响,时间一长我就给忘了。”
“是不是随着年纪增长,那朵花的颜色就越深了?”老由连忙问。
“对对对,还真就越来越青了。”梅百生头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一样。
闻言的老由揉起了下巴,喃喃说:“难道是‘太田盖百会’?”
“什么会?”我没听清,忍不住问了出来,不过听他这么说,我却下意识想起了我们那边的“逢会”,但应该和这八竿子都打不着。
老由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太田盖百会’简单的说,就是能‘集运’,集周围人的运。”
“梅百生之所以在领养了梅小雪后开始走下坡路,就是因为他的运被梅小雪整个人给吸走了。”
“能‘集运’……那梅小雪也成了个宝?”我听的是懵懂无知,怎么扯来扯去又扯上了这事儿呢?
先是借命借魂,这又是能“集运”,梅小雪牵扯的东西就那么多吗?
听到我这么问的老由在说了一句没错后,又自顾自轻声的说道:“可做这招的人到底是在图什么呢?”
然而这时的马丕宫好像上了头,忙说:“打住打住!这么说是没毛病,但梅小雪是不是你领养的,我们也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就信了啊。”
这时的梅百生顿时就面色难堪了起来,跟便秘一样,仿佛有难言之隐。
“马大师,其实我没有生育能力的,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吧?”
“我有熟人,结果很快就能出来的,但我不能直接出面。”梅百生一时服了软,向马丕宫委曲求全。
他的一句话,再次让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愣得不能在愣,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八成不是装的了。
因为这比把柄还要软肋,男人几乎都是要面子和里子的人,这句话不仅让他丢了面子,更美了离子。
我还虎头虎脑的嘀咕一句梅百生真有意思,还又领养了一个男孩,可话刚说出口,我就意识到说错了话。
这摆明了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过好在声音够小,不仅梅百生没有听到,就连马丕宫也没有,还追着我问刚才说了什么。
但现在的老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饶有深意的说:“你傻啊老齐,那是领养的吗?那是被养的,梅百生的儿子,不就是他小老婆生出来的?”
“真刺激。”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梅百生真是肚子里能乘船的人,这生活还真是让他给过明白了……
至于马丕宫则老眼打起了转,显然对梅百生的话抱有质疑,正当他深吸口气想要再次追问些什么的时候。
老由却又开口了:“先等等马大哥……我还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