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惊醒,狐疑的打量着周围,最后将目光放在目前的这个人身上:“三……三叔,这是哪?”
“嗐你这孩子,睡糊涂了?”满头大汗的三叔骂道。
我擦了一把虚汗:“不是三叔,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管那么多干嘛?4号基坑里挖了一口能反光的白棺材。”我三叔越说越激动:“甲方找的大师让年轻人去抬棺……”
“一个人给一千块?”我打断了三叔的话。
他愣了一下,不解的说:“你咋知道的小四?得得得,不管你知不知道了,咱赶紧去,这活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三叔说完就拽着光着膀子的我走,却被我反手扣住了手腕,他又吃了一惊:“你这是要干嘛小四?”
我没有急于回答三叔,而是用力回想着刚才梦里的一切,一开始的时候简直和现在发生的一幕一模一样。
真的就跟不是个梦似的,反而更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预兆。
这很让我的心里发毛,就是因为抬棺,三叔才死的,我才有了之后的事情,等等……最关键的还是那块玉石!
“别磨叽了小四,赶紧跟我走。”三叔没有理会我,继续像是拔苗一样薅着我动弹。
我一把甩开了三叔的胳膊,开始翻他的口袋:“三叔,你是不是用棺材上面抠下来一块玉石?”
“小四,你怎么……不是,你说什么玉石?”原本试图挣脱我的三叔立马僵在了原地。
见三叔的表情就跟便秘的了一样,我敢笃定,他肯定是那样做了,我继续乘胜追击。
没曾想还真从三叔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和我梦里一模一样的玉石!
“怎么和梦里的一样?”我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木讷的看着三叔,可他却结结巴巴的没说出话来。
“三叔,这棺材不能抬,这棺材的玉石更不能拿,要不然咱们都会死的!”我对着三叔喊道。
三叔说:“你说什么胡话呢小四,有大师在那,能有什么……”
“啪嗒!”玉石被我一下应声摔成了两半。
三叔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一脸心疼的趴在地上去捡,我怒不可遏的喊道:“三叔,今天咱们哪也不能去,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
三叔却充耳不闻,像是捡宝贝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嘴里还小声呢喃着什么。
正当我一把准备拉起他的时候,不曾想工棚忽然停电了,黑压压的夜空像是铺了一层布一样。
只有皎洁的月光在亮着,并且全都照在了三叔的背上,奇怪的是,按照从窗户透过来的角度,是打不在三叔身上的。
可这月光不仅就结结实实照在了他身上,甚至还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把我的脚都给盖住了。
但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扔掉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真像我梦里一样发生该怎么办。
我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甚至现在我都想给老由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在749局工作的。
不过就在这时,三叔的身下忽然就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是水砸在地上的声音。
结果等三叔被我拉起来的时候,我却惊在了原地,因为此时的三叔……竟然和我梦里他死去变成僵尸的时候一模一样!
肚子毫无征兆的破掉了,一根根血粼粼的肠子就这么耷拉在地上,他身上的皮随着闷风一晃一晃的。
“小四……那一千块不挣就算了,但这可是个宝贝,你知道它价值多少钱吗?”
“不说别的,光是给你盖房子娶媳妇的钱足够了!”三叔的一番话说的是苦口婆心,但模样却瘆人的不行。
他每说一个字,血肉模糊嘴里的大黄牙就一个个“铛铛铛”的砸在了地上。
“三叔,为什么你还是会变成这样?”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但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简直和我的梦里如出一辙,如果三叔变成了僵尸,那后面的事情不也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那749局的道术会不会也是真的?
想到这我不敢犹豫,既然这些都是存在的,哪怕我现在不会道术,舌.尖血和童子尿也可以试一试。
结果舌.尖刚抵在门牙上,我三叔就一拳砸了过去,嘴里还嚷嚷着为什么为什么。
我连忙后撤,可三叔现在脚下生风,不仅直接跟了上来,甚至还扑在了我的身上。
还不按套路出牌,一只手直接捅进了我的嘴里,我“唔唔唔”叫个不停的时候,三叔的另一手就已经招呼了过来。
“啪!”
我的脸烧的就跟涂了辣椒一样,三叔的手不是砸过来的,而是拍过来的,没等我反应过来。
“啪!”三叔又是一巴掌拍了过来。
奇怪的是,三叔嘴里的为什么为什么,却渐渐地变成了快醒醒快醒醒,甚至就连声音都变成了另一个让我非常熟悉的声音。
“哥们,你快醒醒啊,你英明一世可不能死在这里啊!”
到这里的时候,不仅是我脸上感觉烧的疼,甚至就连嘴唇也传来一阵阵的余温。
“哥们,你不能死啊!”
“啪!”
“不然我怎么和你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朋友交差啊!”
“啪!”
“你先醒一会儿,要是真想死,等见了你朋友再死也行……嗯?!”
“别他大爷打……呕!”幸亏我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抓住了钱在行的手腕,要不然这巴掌又得扇在我脸上了。
但不曾想话还说出完,我就像是喷泉一样吐了钱在行一脸,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子胃酸的味。
此时的钱在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着他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水的液体,也不知道躲,激动的说:
“太好了哥们,你知道我给你做了多久的人工呼吸吗?肺都要给我累炸了,不过你能醒就是最好的。”
“呕!”我没法回答他,而是又喷了他一脸,足足又吐了七八分钟,我才撑着腰站了起来。
“哥们,你说你有啥想不开的?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也犯不着投河自尽吧?”钱在行的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对我不停的诉着苦。
说真的,其实我现在也挺想对他道谢的,但现在浑身从里到外都不是个滋味,一开口就想吐,一开口就想吐,只能听他继续絮叨着。
当钱在行说的正起劲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铃声忽然打断了他。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