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后,我和许婉霜连饭都没有吃,就往局里赶,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就赶紧解决许婉霜伤了根基的事情。
直到坐上出租车后,我在飞机上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才得以消失,不知不觉间随着颠簸睡去了。
不止许婉霜累了,我也累了,可谓是身心疲惫都算轻松得了,自从去那里后,除了昏倒的那几天,我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
现在不由得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曾想来到了749局后,连睡觉都成了一种渴望。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许婉霜把我给晃醒的,下了车我哈欠打的连天,看着眼前只有一面之缘的小洋房。
不禁感慨道:“啊~~~都过去半个月了,局里没换新地方可真是稀罕,也不知道宋老驴现在回来了没。”
在伸了个懒腰后,我睡眼惺忪和许婉霜的走了进去,她贴切的问我想晚上吃什么,我说吃什么都行。
接着就往楼上走,一股不知是什么组成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有酒味,但却少,最严重的还是刺鼻的味道。
哪怕是捏着鼻子,还熏得辣眼睛,越往上走,这气味就越严重,让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瓦斯泄露了。
而许婉霜也没好到哪去,直接就不往上走了,撂下一句买菜去,就逃之夭夭了。
我一边挥着面前的空气,一边喊道:“宋老驴,宋老驴!你在没在上面?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两秒后,一阵慌乱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在在在,你回来了啊齐三一?”
这不是宋老驴的声音,等来到二楼后,我才发现是丁贯,他正拿着一块抹布手忙脚乱的擦着桌子。
“这什么味啊丁贯,那么刺鼻?”我挤着眼问道。
现在的睡意全都没了,本来还想睡个回笼觉的,早知道还不如一起和许婉霜去买菜的。
“啊~这是福尔马林,刚开始就这样,你闻个几分钟就行了。”丁贯把桌子给擦完后,直接把抹布像是扔皮球一样,从窗户扔了出去。
“福尔马林?好端端的买这玩意儿干什么?”这次可算是没有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福尔马林不正是泡人体碎片用的吗?
丁贯犹豫了一会儿,脸色有些难堪的说:“嗯……晚会再和你说吧,你先去看看宋老驴吧,回来了两天就知道喝酒,刚才这罐子就是他不小心打碎的。”
“宋老驴该不会学网上的那些变态把黄花曼给泡进去了吧?”种种结合起来,我顿时一惊。
丁贯听完后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一张白脸拧的就跟麻花了,不得不说他的脸是真白。
虽然有几道像是树枝伤过的浅的疤痕,但也算是丢在人堆里能看到的主儿,不说像项鼎山和李尘河那样逆天的长相,可也差不到哪去。
丁贯深叹了口气:“唉~不是那回事儿,黄花曼的尸体早就埋在你家地里了,你先去看看宋老驴吧,晚会我再和你解释。”
说完,他又指了指尽头的房间,我觉得他别扭的模样是在隐瞒着什么,但想想后也没追问。
径直来到宋老驴的房间后,我被呛得不停咳嗽起来,一间屋子里全是散不出去的烟气和酒气。
“咳咳咳,宋老驴你是抽了多少烟啊?”我赶紧直接抓住房门扇动起来。
此时的宋老驴正浑不附体的瘫在地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头发又乱又长,还有一股脑油味,手里还拿着一瓶二货头,以及一张照片。
嘴里叼着烟的他正眼神迷离的打量着,都没有发现我进来了,甚至还自顾自的举起二锅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就跟喝水一样。
我凑近一瞧才发现是他和黄花曼的合照,两个人拍的是大头照,脸上的特效略显滑稽,但笑容是相同的,非常的灿烂。
仔细一算,宋老驴在周口待着的时间少说也得有四个月了。
我不禁感慨这短短四个月过得真快,快到宋老驴和黄花曼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的。
但是四个月的时间又很慢,慢到或许会让宋老驴铭记一辈子,可能这就是我们的命吧。
每天过着九死一生的日子,不是他死就是你死我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宋老驴这样,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后,我直接把二锅头给抢了过来。
“宋老驴,该过去的迟早要过去,不是吗?”我对着他说完后,扬起脖子就也“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可奈何没那个酒量,差点吐了出来,至于宋老驴则呆滞看着我不发一语,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都快赶上临死的马丕宫眼神了。
“齐……齐三一?”宋老驴的声音不仅沙哑还有点刺耳朵,说完他还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合照。
“嗯,是我。”我照猫画虎的往嘴里塞了根烟,心想要不要把马丕宫的死讯也告诉他。
毕竟他早晚都要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可一想到有急火攻心的这回事,我还是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别喝闷酒了,聊聊天吧,有些话一直压在心里可不行。”我轻声安慰道。
然而话音刚落,宋老驴就放声哭了出来,似乎是因为哭的时间久了,已经没泪了,他只是眼皮变红了。
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就这么无助的靠在墙上嚎啕的叫着,并且哽咽的和我说黄花曼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由于当时那个老杂毛,也就是牛多玉嘴里的老陈,来的太过突然,宋老驴和三大爷根本抽不出时间送黄花曼和张三爷走。
而当时的丁贯两人还没有赶到,二对一再加上三大爷的本事,可以很轻松的拿下老陈。
哪曾想岁甲吉的祸害太多,老陈到了没一会儿后,他的帮凶就又来了俩,道行还都特别的深。
其中一个人看上了张三爷的阴眼,想用其增加自己的道行,于是宋老驴就去阻拦。
可另一个人却奸诈的又去对黄花曼下手了,前面宋老驴和三大爷还能提防的住,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就不行了,对面仗着人多玩起了车轮战,最终还是让他们给得逞了……
虽然宋老驴讲的只有短短几句,但我听的却是脑袋有些发懵,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们当时都在一起的话,那张三爷……
我忍不住问:“张三爷最后怎么样?”
还没等浑不附体的宋老驴开口,我们的对面,也就是房间的门口,响起了丁贯的声音。
“张三爷……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