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感觉,就好比你偷偷看人与艺术的动作片,把声音给关了,却忽然响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种既害怕又期待的感觉,但现在的情况要远比动作片还狠,就好比蔡晋用百柳阴棍砸在我头上一样。
疼的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好端端的怎么要走了呢?”头顶偏后一点,发出了东东稚嫩的声音。
仅仅就是这一瞬间,我的浑身都发出了不适的感觉,头晕目眩,四肢还有点轻微的抽搐,以及心跳猛地加速。
原本我还以为就我自己因为魂魄受损的关系才这样的,不曾想回身去看东东的时候,发现许婉霜的双臂也轻微的抖动了起来。
并且脸色也不比我好到哪去,一双柳眉都快拧成了柳树枝。
“是东东吗?你在哪呢?我怎么没……没看见你呢?”我本来就是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的。
不曾想这回了身向头顶上看去后,还真就没见到他的人!
“我在这儿。”东东的声音再次从天花板上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瞧,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正是电脑桌的正上方。
不得不说这孩子真了不起啊,感情偷摸的看着我和许婉霜查监控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可是他人呢?那天花板上黑压压的一片,我还以为装潢就是这样的呢,因为整间屋顶的天花板都是黑色的,只有一个吊灯在中间孤零零的格格不入。
然而下一秒就见东东发出声音的那块天花板顿时就像是水一样,涌动了起来。
他整个人渐渐显现了出来,又像是把黑暗给撕碎了一般,就那样紧靠在天花板上,紧接着一点点飘到了地上。
狠啊,真是太狠了,怎么还会隐身呢?再虚无也不带虚到什么都无了的啊,连一点气都没有波动。
我佯装镇定,尽量保持着微笑,故作一副很惊讶的模样,说:“东东,你这么厉害,还会变魔术呢?”
“嗯……这应该就是魔术吧。”东东天真的转了转眼珠。
至于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变得乌青乌青,一点生气也没有,显然是体内积攒的魂魄太多了。
而我身旁的许婉霜则眼疾手快,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零食以及汽水:“东东,变了这么久的魔术,累了吧?”
“这些零食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她一边说,一边往东东那悄悄地靠近。
还好他真只是个孩子,见到这么一大堆东西,两只眼顿时就冒起了光,而我的那种不适感也瞬间烟消云散。
我真有点不敢想这孩子以后要是长大了会怎么样,如果走错了路,那岂不是比邪修还要邪修?
“该死,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咒骂了自己一句,有点觉得思想好像就跟不受控制一样。
此时的许婉霜一边撕着零食袋,一边往东东的手里塞:“东东,你为什么要到院长办公室呢?”
“是不是找他有什么事儿?要是真有什么事儿的话,能不能告诉姐姐,姐姐给你来想想办法?”
“嗯……”东东抬头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说:“我本来是想找张院长让他帮忙找找皮皮的。”
“没想到就连他也昏倒了,之后我就想自己找找看的,可我发现我不会用那个电视,就在这里等,没多久你和那个大哥哥就来了。”
说完他还指了指电脑的显示器,又解释皮皮就是早上我们见到的那个胖孩子,抿了抿嘴后,又说歪着脑袋张院长把他搞得好难受。
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伟,心想你把他的魂儿给吸进体内能不难受吗?这可是一个坏事做绝的人。
心恐怕都是黑的了,那心既然是黑的,魂魄又能好到哪去?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东东身为魖,是有分辨善恶的能力。
许婉霜连忙应了一句:“东东,吃点零食就不难受了,姐姐帮你查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东东兴奋的点点头,之后就和许婉霜围在了电脑旁,又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零食,喝着汽水。
我本来还想着问东东为什么要找皮皮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他说是找皮皮报仇的,再生气了怎么办。
可是皮皮一个孩子又能上哪去?要是在孤儿院里,估计东东也不会火到把所有人给抽了魂儿。
“诶,电脑好像有点不好用了,你等我修一修,东东。”许婉霜忽然说了一句。
我凑近一瞧才发现电脑根本没什么事儿,她这么说估计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要说还是小孩子天真无邪,东东听许婉霜这么一说,就低下头开始吃起了零食。
而许婉霜也旁敲侧击问了起来,说丫丫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东东依旧忙着吃零食,头也不抬的回道,在我们离开之后,他确实想要找皮皮报仇的,可丫丫一个上厕所的功夫就再也找不到了。
东东怀疑是皮皮把丫丫领走,在某个地方又欺负丫丫了,所以东东就担惊受怕的跑到院子里问别的孩子有没有见到丫丫。
可却没有人知道,反而还指责起了他,说丫丫和他待在一起,只会害了丫丫,因为小孩子们经常见到皮皮令三五个人合起伙来欺负他俩。
所以就觉得这一切都因东东而起,讲到这里的时候,东东红了眼眶,而我那种不适感再次出现。
还比一开始的时候更要强了。
东东揉着鼻子,说:“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是怎么回事,只感觉浑身都好难受。”
“想哭也哭不出来,就好像……就好像发烧了一样,可说起来也不像是发烧。”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很气很气,然后就不经过他们的同意,和他们变了个魔术,让他们全都昏倒了……”
我的鼻子顿时一酸,这孩子何止是心里难受啊,这是被冤枉,受憋屈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倾诉,心里又怎能不像是塞了把沙子一样。
记得我小时候也有过不少这样的经历,明明身为一个受害者,却反倒被说成了是事故者,一切皆因我而起。
有一个人说,就有人跟着说,有两个人说,就会有一群人来说,可旁观者更多的是畏惧引导者的那种威压。
因为他们也搞不懂什么是对是错,只知道不受欺负的人是他们就行了……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