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学习会和故事会(上)
竹与雀2021-06-24 08:403,227

  早晨七点,东京这座城市已经从睡梦中惊醒,上班族开始在街上来来往往,唯独学校里面除却部分教职工外还没什么人,整个静悄悄的。

  在一片寂静的走廊里,佐月修一裹挟着视死如归的壮烈气势一步一步地前行着,然而这时间注定了没有人会向他行注目礼,当然,这也恰好是他的本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社会性死亡这种事太刺激了,无论如何他也干不出来。

  他就这样一路走到了自己的班级,然后找到自己的座位,把书包放在一旁正襟危坐,就像一台一丝不苟的机器人一样,只是时不时瞟向班级门口的目光暴露了他碳基生物的身份——毕竟他一会儿要干一件大事。如若不然,修一吃饱了撑的才会到这么早。

  在他精神的高度紧绷之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教室门再一次打开了,某位到的同样很早的美少女走进了班级。说时迟那时快,修一仿佛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向她冲了过去,那速度简直要卷起残影,吓得少女花容失色——然后,鞠了一个相当标准的躬,大喊道:“班长大人,拜托了!”

  “什么嘛,原来是佐月同学啊。”水无月绫定睛一看,这才默默收起了空手道的起手式、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道,“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呢……所以到底怎么了呀?”

  “咳…咳…抱歉。”修一也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尴尬地挺直了腰板挠了挠头,“那个,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挂科似乎会影响接下来的假期,所以……麻烦水无月同学教我学习!”他这样子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樱海高中只是一座升学率一般的高中,虽然也不乏成绩优异的同学,但分配到每个班级就变得寥寥无几,而修一熟识的朋友之中恰好就没有这种人。

  “哦,可以啊。”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绫居然相当轻松地就答应了,甚至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顿时让修一觉得自己此前的准备都是做了无用功,“佐月同学可以先给我看看你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吗?因为距离期末考试时间有限,这样也好决定侧重点怎么安排。”

  “成绩单啊……”修一犹犹豫豫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绫接过后定睛一看,不禁疑惑地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小的脑袋上浮现了大大的问号:“这分数没救了,建议找个班上上……”

  “咳,不是。”绫从惊讶造成的失态之中调整了过来,连忙对自己刚才不礼貌的发言进行补救,“我的意思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学习成绩上能够媲美千阳同学的存在……对不起,好像还是很失礼,不过我会尽力帮你的。”

  “那就多谢班长大人啦,下次会请你喝饮料的。”修一尴尬地苦笑道,事实上,之前的期中考试他和千阳香织就包揽了班级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可谓是卧龙凤雏、一时瑜亮……虽然这很显然并不是在夸奖他们。

  修一得到了绫的保证之后就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待机,而这样一来,头疼的就变成了绫。她回想着成绩单上面不乏个位数的成绩,感觉(修一的)前途一片灰暗。天可怜见,自己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高中生而已,如果佐月同学和千阳同学这两人身上有USB接口就简单多了……所以说,以他们两个的这种成绩究竟是怎么考上高中的啊。

  如果绫的头顶上有着羊村村长的智慧草,现在怕不是已经长到参天大树那么高了。换算到现实中,就是她消耗了大量脑力,进入了虚弱状态,急需通过大面积身体接触来补充大量小暮元素。好吧,这其实只是她为了正当地和小暮贴贴而找的理由。

  要不然干脆借这个机会把佐月同学和千阳同学这两个学习苦主叫到一起,开一个补习班吧,绫发愁地想着,就是还不知道小暮同学的学习成绩怎么样,如果也不太行的话,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她也加入了。这么一想,绫又变得稍微乐观了起来,决定一会儿就问问她。

  “诶,我?我不用哦。”小暮在片刻的惊讶之后却给出了婉拒的回应,“如果不算体育和保健体育的话,我的学习成绩姑且还是很不错的。去掉这两科之后,期中考试和学年榜首差了五六分吧。”绫默默地换算了一下,那就代表着除去这两科的总成绩比她自己还要高,好吧,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聪明机智的绫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改变了作战计划,眼泪汪汪地抱住了小暮的大腿:“请小暮同学帮帮我吧!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学习成绩我就很绝望……”啊,小暮同学的大腿好软、身上好香,我的人生一片无悔……她的心声却是这样的,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本的目的。

  “那,要一起来开一个学习会吗?”纯洁的小暮丝毫没有想到绫居然在趁机占自己的便宜,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问道,“如果需要场地的话,我可以去问问兄长大人。”

  “不用了,这次就去我家里开吧,我家地方还蛮大的,你们如果玩…咳,学累了可以直接睡觉。”倘若绫此刻面对着的是夏笙,他必然会条件反射般地大喊“杰哥不要啊”,可惜她和小暮都是土生土长的东瀛人,并不明白炎黄的名梗,不由得令人扼腕叹息。

  “嗯,也好呀,我去和香织说。”小暮答应了一声,然后欢快地向香织的座位跑去,双马尾在空中一跳一跳地,光是背影就萌出了绫一脸血,心底对夏笙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又不禁开始为小暮打抱不平: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是让小暮同学伤心就是不对!这种机会不要给我就好了啊,真是的……

  在体育祭那天,夏笙到底是来得晚了,没有看到小暮鼓足勇气才穿出来的服装。实际上,绫向她推荐的角色是某位最终与义兄修成正果的义妹,以擅长创作工口漫画出名。如果夏笙接触过一段时间动漫,绫有很大把握他能够看明白小暮的意思。至于她自己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态要不求回报地“资敌”……绫也向内心问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想要让小暮同学得偿所愿,不得不说,她真的为此做了许多付出。倘若小暮知道她的心思,大概会在羞涩之余非常感动的吧?

  绫的柔肠百转暂且按下不表,学习会的日子倒是很快就到来了,几个人在一栋独立的和风豪宅门口碰了面。据绫说她平时也不住在这里,只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带着朋友们来家里玩,父亲老怀大慰之下才给了她这里的使用权限。

  “没想到班长你居然也是第一次邀请同学来家里吗?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荣幸呀。”小暮一个不注意,香织就心直口快地问出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他们都没有盯着绫的脸看,自然没人注意到她的神色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阴翳了一瞬,不过随即恢复了原状,微笑着解释道:“因为国中的时候曾经出过一些事情,所以我被班级里面的同学们若有若无地排挤了,高中才转到樱海来的。别在意,反正已经都是过去的事啦。”

  绫说这话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她因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在女校遭到了一些同学们的嫉妒,进而流传出了一些不太好听甚至肮脏的传言。那时候的绫尚且年龄比较小、不像现在这样能够比较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在忍无可忍之下,她用修习多年的空手道把为首的几个女生揍了一顿。

  本来以水无月家的背景,再加上绫是被挑衅的那一方,这件事情应该能不了了之的,但奈何她在悲愤之下下手没轻没重,虽然有意克制着自己没伤到要害却间接地导致了其中一个女生的骨折。祸不单行的是,那个女生还恰好属于在年级里面朋友比较多的现充,一时间四周都散布着有关于绫的风言风语,校方迫于压力给了她记过的处分。可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坐实了她加害者的身份,让绫遭受了一年多的“冷暴力”。

  “……就这样,一直等到国中三年级毕业的时候,我拿着扩音器站在操场上大喊了一通,感觉浑身爽快,所有的积郁都被释放出去了,虽然也很快就被老师制止了。然后升高中的时候,我才来了樱海这边。”绫用相当无奈的语气为这个“故事”收了尾,如果不是香织一直缠着她,再加上小暮也有点好奇她的往事,她原本是不想讲这些的。

  “对不起,我们不该打听这些的……真是辛苦绫同学了。”小暮在听完这一切后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因为无意间揭开了别人的伤疤。她咬了咬嘴唇,走上前轻轻抱了抱绫,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大家都觉得绫同学……小绫是个好班长呢。”

  绫一时间如同中了咒语一样定在了原地。此刻她的心里完全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有一句话在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广播:小暮同学主动和我贴贴了!洒家这辈子……哦不是,我自曝黑历史完全值得的呀!如果不是阅历有限,绫甚至还想再说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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