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沐带着那个对戒盒,去了沈愉年的公司。
她去的时候正好是大中午,夏日的阳光十分的毒辣,尤其是正午日光,直直的从天空上倾泻而下,几乎可以将这大地灼烧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时沐顶着大太阳站在公司的门口,没有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到底是想着为了什么,是在离开之前看一看他,还是?
头顶被太阳照的像是要燃烧一般,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顺着她小巧的侧脸线条慢慢的滑了下来,时沐渐渐觉得有点撑不住了,抬手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水,另一只手却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处。
最后直到小腹处传来轻微的痛感,时沐这才终于低下了脑袋,准备转身离开,可她才刚刚转身,原本安静的公司门口就涌出了一大波人。
看着这些人,时沐怔了怔,没再动了。
他们应该是下班了吧?
所以……沈愉年呢?
一个又一个人从她的身边擦过去,时沐听到了他们谈论的内容。
“天啊,沈总也太好了吧。”
“居然给我们双倍的加班费,我太感动了。”
“我宁愿多加几天班了,值了简直。”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沈总最近心情很好啊?不然他为什么给我们加班费翻倍呢?”
“应该是的吧,如果心情不好干嘛给我们每人翻倍加班费,沈总肯定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
随着他们身影的远去,时沐渐渐听不到他们所讨论的声音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禁不住握了握。
他心情很好……
是因为他终于看清了她,所以才觉得心情很好的吗?
和她这么坏的人分开,的确是应该开心的。
时沐自嘲的笑了笑,将口袋里的对戒盒拿了出来,低头看了两眼,抿着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她应该将这个…还给他的。
哪怕他不想要这个东西,她也应该将这个东西还给他的,毕竟他也没打算把这个东西给她,所以她也就没有理由将这个对戒偷偷的据为己有。
恰好在此时,沈愉年身边的助理从门口走了出来。
时沐没注意到他,倒是助理先看到她了。
助理犹豫了一下子,然后走到了时沐的身边:“时小姐?”
听到有人喊自己,时沐立马就抬起了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助理看到时沐来这里有点儿惊讶,便问:“时小姐是来找沈总的吗?”
时沐听到他这个问题,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快速的摇了摇头。
她这自相矛盾的动作让助理看懵了,正准备再问一句,时沐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时沐拿起手里的对戒盒,然后放进了助理的口袋里,匆匆忙忙的说了一句:“请你把这个给沈愉年,不要说是我拿给你的,你就说是有人捡到了这个,然后特意来还给他的。”
话音一落,时沐不等助理有何反应,低着头直接走了。
助理从口袋里将这个对戒盒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后便也没怎么在意的又将对戒盒放了回去。
时沐从沈愉年的公司回来以后,已经是两点多了,距离她登机去美国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林童童一点多就回酒店了,看到时沐人不在,都快要急疯了,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在酒店房间。
就在林童童急的想要去报警的时候,时沐终于回来了。
“小沐沐你去哪里了啊?我以为你不见了,急死我了。”
时沐一进来,林童童便立马迎了上去,一抬头就看到了时沐满脸的汗水,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一下子就噤了声。
小沐沐估计是去见沈影帝了,除了沈影帝,在这个时候估计没有什么人能够值得小沐沐怀着孕还去见的。
林童童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然后就给时沐去到了一杯水。
时沐也没回话,接过她的水喝了起来。
喝完水之后,林童童便开车带着时沐去了机场。
“小沐沐,到了美国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一定要和我说。”
时沐听到林童童这话,眼底一阵发热,可她仍是什么也没说,朝着林童童点了点头,去登机了。
万里无云的蓝天之下,一架飞机从这片晴空划过,飞往了另一个国度。
时沐从窗里望着这看似触手可得的白云与蓝天,那藏在眼底深处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舍不得离开的。
可是……除了离开,她好像别无选择。
时沐低着头小声抽泣着,她不想哭的太大声,怕影响到了其他人。
她的身旁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闭目养神中,听到她这若有若无的抽泣声,睁开了眼睛,将视线落在了时沐的身上,定眼看了几秒后,男子拿出了一张纸巾,递到了时沐的眼前。
“拿着,擦眼泪。”
……
助理想起今天中午时沐交代的事情时,已经是晚上了。
大楼里的员工已经走了一大半,沈愉年却仍是在工作室里,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现在有没有下班似的。
助理手里拿着那个对戒盒走了进来。
“沈总,今天有人来找您,让我把这个东西给您。”
助理的话让沈愉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的眼神就定在了那个红色丝绒盒子上。
哪些压抑在心间的情绪忽而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几乎失控,眼眶红的厉害,声音也哑的厉害,沉声问:“谁拿来的?”
助理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想着时沐交代过他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沈愉年却没有给他这个思考的时间,他的声音向上提了提,听起来含着怒意,很是凌厉的问道:“我说是谁拿过来的?”
助理一下子就被吓到了,怎么也没想到沈愉年突然之间就发了火,再也顾不上时沐对他交代过的那些话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出来:“是时小姐,时小姐今天中午拿过来的,她还特意交代我不要告诉您这个是她拿过来的。”
听到他的话,沈愉年心底涌起来的躁意突然就降了下去,只余下刺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