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约翰国际学校教务处，林宇的指尖在实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声轻响都让对面的校长额头渗出新的汗珠。
"林先生，这一定是误会..."校长用手帕擦拭着圆脸上的汗水，"我们学校一向杜绝校园霸凌。"
林宇停下敲击的手指，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推过去。画面中，几个女生围着林倩的座位，把她的书本扔在地上，尖声笑着："暴发户滚回乡下去！""真以为穿上名牌就是千金小姐了？"
校长的脸色变得煞白。
"我每年捐给学校两百万教育基金，不是让我女儿来受欺负的。"林宇声音很轻，却像刀锋般锐利，"视频里这几个学生，今天之内必须处理。"
"可是...其中一位是赵氏集团的千金..."
"要么她们道歉退学，要么我撤资并召开记者会。"林宇站起身，整理西装袖口，"您有一小时考虑。"
离开教务处，林宇在图书馆找到了林倩。女孩缩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摊着课本，眼圈发红。看到他时，她明显怔住了。
"爸...爸爸？你怎么来了？"
林宇在她对面坐下："为什么不告诉我学校里的事？"
林倩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我...我不想麻烦你...而且她们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从乡下来的..."
"看着我。"林宇等她抬起头才继续，"你是林家大小姐，比这里任何人都更有资格昂首挺胸。"
"但那些礼仪课、名牌衣服...改变不了我是谁。"林倩声音轻颤，"她们一眼就看穿了。"
林宇突然明白了问题的核心。林倩不是抗拒改变，而是害怕伪装被拆穿后的难堪。她需要的是自信，而非表面的光鲜。
"你知道我第一笔生意是怎么做成的吗？"他话锋一转，"二十五岁，穿着借来的西装，在五星酒店大堂等了投资人三天。保安赶了我六次，最后是投资人女儿看我可怜，偷偷递了张纸条。"
林倩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林宇微笑，"后来那投资人成了我岳父。关键是，没人天生就'属于'某个地方。你现在看到的那些所谓名媛，她们的祖父辈可能还不如你——至少你会喂流浪猫，还会画画。"
林倩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垂下去："今天她们把我的画本扔进水池了..."
"徐教授说你很有天赋。"林宇从公文包取出一本崭新的素描本，"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毁不掉的。"
教务主任匆匆走来，低声下气道："林先生，校长请您回去一趟。那几个学生...愿意公开道歉。"
林宇看向林倩："你想怎么处理？"
林倩咬了咬嘴唇："道歉就够了...不用退学..."
"你确定？"
"嗯。"她点点头，"我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一小时后，在学校礼堂，赵氏千金和其他三个女生不情不愿地站在台上，对着话筒含糊地道歉。台下学生窃窃私语，不时偷瞄坐在第一排的林倩和她身旁气场强大的林宇。
"还有一件事。"林宇突然起身，走上舞台，"下个月，我校将举办首届青年艺术展，由林倩同学全权负责策划。届时会有多位知名艺术家出席，欢迎大家踊跃参与。"
这个突如其来的宣布让全场哗然。林倩在座位上呆若木鸡——她完全没听说过这事。
离开学校时，林倩终于忍不住问："艺术展是怎么回事？"
"刚决定的。"林宇为她拉开车门，"你需要一个平台证明自己，而艺术是最好的方式。"
"可我从来没..."
"我会找专业团队帮你。"林宇系上安全带，"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车子驶离校园，林倩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第一次感到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或许是希望，又或许是勇气。
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周伟将一份文件重重摔在桌上："赵氏今天发布的新品，和我们下周要上市的智能家居系统相似度达到80%！连操作界面都几乎一样！"
林宇翻开文件，眼神渐冷。这绝非巧合。赵氏提前半个月发布，直接打乱了林氏的全部营销计划。
"研发部有内鬼。"周伟压低声音，"我怀疑是王总监。他上个月突然买了套海景别墅，资金来源不明。"
林宇调出内部系统，查看项目组人员权限："不止他一个。把接触过核心技术的所有人列出来，包括行政秘书。"
"要报警吗？"
"先不急。"林宇关上电脑，"安排一次全员会议，就说项目需要延期，我们要重新评估市场定位。"
周伟会意："引蛇出洞？"
"顺便，"林宇补充道，"查查赵天成最近的行踪。特别是他和什么人来往。"
周伟离开后，林宇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商场的明枪暗箭他司空见惯，但若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家人身上...手指无意识收紧，将手中的钢笔捏出一道裂痕。
蓝调酒吧VIP包厢，赵天成搂着林雅茹的腰，另一只手举着酒杯："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林雅茹假笑着碰杯，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资料都给你了，答应我的事呢？"
"急什么。"赵天成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腿上滑动，"你爸...不，林宇那个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了，这时候动作太大会打草惊蛇。"
"他不是我爸爸了。"林雅茹冷笑，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最新季度财报，连财务部都没归档的版本。够诚意了吧？"
赵天成眼睛一亮，抢过U盘："你怎么拿到的？"
"张明丽生日快到了，林宇最近忙着准备礼物，书房经常没人。"林雅茹凑近他耳边，"我要的东西呢？"
赵天成从内袋掏出一张支票："五百万，定金。等林氏股价跌到目标位，再付五百万。"
林雅茹扫了眼数字，满意地塞进内衣："还有林倩那个贱人..."
"放心，学校只是开胃菜。"赵天成狞笑，"很快全城都会知道林家真千金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
两人碰杯，红酒在灯光下如血般刺目。
张明丽生日这天，林家别墅被上万朵白玫瑰装点成花的海洋。这是她最爱的花，但过去十八年，林宇从未记得。
"这是..."张明丽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
"结婚时答应每年都送你的白玫瑰。"林宇从身后环住她，"迟到了十八年，抱歉。"
张明丽眼眶微红。年轻时她最爱白玫瑰，林宇追求她时曾许诺让她的生活永远如白玫瑰般纯洁美好。婚后第二年，这个承诺就和爱情一起被遗忘了。
宾客陆续到来，林倩穿着淡蓝色礼服，紧张地站在角落。自从学校事件后，她变得谨慎许多，不再轻易相信他人的善意。
"倩倩，"林宇招手唤她过来，"妈妈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林倩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画框。
张明丽好奇地拆开包装，随即倒吸一口气——那是一幅她的肖像画，笔触虽显青涩，却捕捉到了她某次微笑时眼角细微的温柔，那是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神情。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