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紧急情况！"系统的电子音在林宇脑海中炸响，"陈师傅明天要抽查《礼记》全篇！"
林宇手中的毛笔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渍。窗外已是三更天，烛火摇曳着将他伏案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疲惫的困兽。
"我知道。"他揉了揉太阳穴，"这不是正在背吗？"
【根据扫描，宿主目前记忆进度仅完成37.8%】系统欢快地报出数据，【要开启'过目不忘'金手指吗？限时特惠，只需5点洗白值！】
林宇盯着桌上摊开的《礼记》，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看得他眼晕。自从诗会一役后，他在县学的地位水涨船高，随之而来的课业压力也成倍增加。陈师傅更是变本加厉，每天天不亮就把他从被窝里拖起来练武习文。
"不必。"他重新蘸墨，在纸上写下"礼运大同"四个字，"我自己能行。"
【宿主傻了吗？】系统夸张地尖叫，【这可是全篇啊！原主连《曲礼》都背不全！】
林宇没理会系统的聒噪，继续埋头苦读。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他已经摸清了科举的门道——八股取士，重在记忆。好在他大学时为了考研练就了一身背书本领，加上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的古文底子，进度比预想的快得多。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他轻声诵读，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字的笔画。
苏婉端着宵夜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夫君眉头紧锁，嘴唇不停开合，连她进来都没察觉。桌上摊着七八本翻开的典籍，每本都密密麻麻写满批注。
"夫君。"她轻声唤道，将一碗莲子羹放在不碍事的角落，"趁热吃些东西吧。"
林宇这才如梦初醒，抬头冲她笑了笑："这么晚还没睡？"
"妾身见书房灯还亮着..."苏婉的目光扫过那些笔记，突然怔住了。那些字迹工整清秀，与夫君从前的笔迹大相径庭，却莫名让人觉得...更配他现在的气质。
"怎么了？"林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头一紧。又差点露馅！
苏婉却摇摇头，轻声道："夫君的字...越来越好看了。"
林宇松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多亏夫人日日为我研墨。"
苏婉耳根微红，抽出手指了指莲子羹："快吃吧，要凉了。"
【洗白进度+2%，当前49%】系统适时播报，【她开始接受你的改变了~】
次日寅时，林宇就被陈师傅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礼记》！"黑脸教习声如洪钟，"现在背！"
林宇睡眼惺忪地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
晨雾弥漫的演武场上，少年清朗的背书声惊飞了几只早起的麻雀。陈师傅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惊讶。半个时辰过去，林宇已经背到了《檀弓》，竟无一处错漏。
"...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达。"林宇终于背完最后一句，长舒一口气。
陈师傅沉默半晌，突然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好小子！真下功夫了！"
这一掌力道十足，拍得林宇一个趔趄，却掩不住脸上的笑意。没有金手指，全靠死记硬背，但他做到了。
"不过..."陈师傅话锋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这是老夫年轻时整理的《春秋》精要，三天后检查！"
林宇接过沉甸甸的竹简，眼前一黑。这厚度，抵得上三本《礼记》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系统幸灾乐祸地唱起歌，【金手指~金手指~】
"闭嘴。"
深夜的书房里，林宇正与《春秋》搏斗，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推开窗一看，苏婉抱着个包袱站在月光下。
"婉娘？"
"妾身...做了些点心。"苏婉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想着夫君夜里会饿..."
林宇连忙让她进来。苏婉打开包袱，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
"这么晚还做点心？"林宇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果然摸到几处烫伤，"疼不疼？"
苏婉摇摇头，目光落在摊开的竹简上："夫君在读《春秋》？"
"嗯，陈师傅给的。"林宇苦笑，"三天要读完。"
苏婉犹豫片刻，轻声道："妾身...小时候随父亲读过些..."
林宇眼前一亮："你能帮我？"
"若夫君不嫌弃..."苏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原主最忌讳她显露才学，曾因她纠正一个读音大发雷霆。
"太好了！"林宇却欣喜若狂，拉着她坐下，"这段《郑伯克段于鄢》我看了半天没理清头绪..."
苏婉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开始讲解。起初还结结巴巴，后来渐入佳境，甚至能指出几处历代注家的谬误。
"婉娘..."林宇惊叹，"你比县学夫子讲得还清楚！"
苏婉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眼睛亮晶晶的，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苏婉讲到"唇亡齿寒"的典故时，林宇忽然发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晨光中，她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林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心里软成一片。
【洗白进度+3%，当前52%】系统的声音出奇地温柔，【她第一次在你面前睡着了。】
秋闱前的最后一次月考，县学气氛剑拔弩张。赵秀才一伙人聚在角落，不时对林宇指指点点。
"听说这次模拟考由知府亲自出题。"一个瘦高书生压低声音，"题目已经泄露了..."
林宇耳尖一动，假装没听见。自从诗会后，赵秀才明里不敢挑衅，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
果然，放学时他在书案下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道考题。林宇冷笑一声，随手将字条扔进了茅厕。
【宿主！这可是作弊的好机会！】系统急得直跳脚。
"然后重蹈原主覆辙？"林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必。"
考试当天，知府大人亲自坐镇。林宇展开考卷，发现竟与那张字条上的题目完全不同——显然是个陷阱。
"《论语》有云：'学而不思则罔'..."他提笔写下破题，思路异常清晰。这段时间的苦读没有白费，加上苏婉的悉心指点，这些题目反而比平时练习的简单。
交卷时，知府特意多看了他一眼："林生近来用功啊。"
林宇恭敬行礼："学生惭愧，从前虚度光阴。"
赵秀才在一旁脸色铁青——他按"泄露"的题目准备了范文，结果全无用处。
放榜那天，林宇高居榜首。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他冒雨跑进院子，却见苏婉撑伞站在门口等他。
"怎么站在雨里？"他急忙将人拉进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