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晟是在五天后醒来的。
他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母那张激动万分的脸:“阿晟,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沫沫呢?”
顾母只觉得磅礴的母爱像玻璃渣,碎了一地。
“阿晟,你差点没命了,醒来后就只想着那个女人?”
“妈,沫沫到底怎么样了?她没受伤吧?”
“她好得很,肯定活得比我久!”顾母没好气地说。
顾瑾晟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顾母:“……”
她的儿子从小就是人们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长大了,终于不负众望地成为“别人家的男人”了。
早知如此,她当初还不如生块叉烧呢!
一看到小凡,顾瑾晟劈头就问:“沫沫呢?她怎么没来看我?”
“是顾老夫人她……”小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旁的顾母狠狠剜了一眼。
顾母端起刚做好的粥,温柔地喂到顾瑾晟嘴边:“都不知道你会昏睡多久,她一个年轻小姑娘哪里懂照顾人啊?当然是妈妈照顾你适合点!”
小凡:“顾老夫人,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小凡,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没别的事你先下去吧!”
刚来不到十分钟的小凡:“……”
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见顾瑾晟一口一口吃着自己做的瘦肉粥,顾母心里高兴极了:“我就知道你吃不惯医院的餐,特地帮你做的。怎么样,还是跟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吧?”
“挺好的。”顾瑾晟垂眸继续吃着,“但我更想吃沫沫做的。”
顾母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儿子,你是懂扎心的!
“妈,你就这么不喜欢沫沫吗?”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她啊!她脑袋长在脖子上,还会呼吸,真的很加分!”
“……”顾瑾晟揉了揉眉心,“妈,沫沫是我用生命去爱的女人。”
“我知道了知道了!不用反复提醒!”顾母一脸幽怨,“有了媳妇忘了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就在这时,顾瑾晟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他随手接了起来:“喂,小凡?”
“顾老师,不好了!”小凡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慌张,“苏小姐把你送给她的钻戒、你的限量款手表、还有你海景房里值钱的收藏品全部拿去变卖了!”
“跟她说,她要钱可以直接跟我要,那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恐怕……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苏小姐她……离开了。”
顾瑾晟漆黑的瞳孔猝然尖锐一缩:“她离开了?去哪了?”
“我不知道!吴管家说,你中弹的第二天,她就回了海景房,把海景房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去变卖,然后拿着行李箱离开了,吴管家想拦都拦不住,顾老师……”
顾瑾晟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他挂了电话,立刻打电话给苏沫沫,那边提示手机已经关机。
“苏沫沫,她怎么能这样对我?”他脸上再也没了惯常的从容不迫,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焦灼的情绪。
“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道别,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
机场安检口,杨姐看着眼前这个立拜金人设、实则穿着打扮比谁都低调的年轻女孩,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最好的方式。只有足够糟糕,才让他放下对我的执念。”无情、自私、拜金……buff叠满,这样的她连狗都嫌弃,顾瑾晟就更没理由再对她有念想了吧?
“万一,他还是放不下呢?”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顾瑾晟啊!”帝海市身价最高的钻石单身汉,长得帅又有钱家境还显赫,除了有些嘴毒和情绪不稳定之外,他可以算得上完美无缺。
这样的人看到她丑恶的一面后,只会把她当成人生污点,尽快从脑海中抹除。
杨姐笑了起来:“也是,男人嘛,深情只是人设,花心才是本性!等你做完你的事,记得回来找我,我给你包八个男模,天天不重样的!”
苏沫沫嘴角疯狂抽搐。
谢邀,人在江湖,腰不由己。天天被男人榨干这种事,婉拒了哈!
苏沫沫在杨姐的目送下走向安检口,去那个她敌人最多的地方——M国。
在此之前,杨姐已经托关系帮她办理了新的身份信息,现在她的名字是苏,身份是移民至M国的Z国人。
苏沫沫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M国邪教杂种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吧!
夜幕降临,VIP病房里没开灯,顾瑾晟坐在窗前,像一座雕像,完美但毫无生气。
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将整个帝海市翻来覆去地找,始终不见苏沫沫的踪影。
小凡帮他查出来的结果显示,她在他中弹第二天就变卖了他海景房里的东西,第三天住进酒店,第四天又退房,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离开帝海市,离开他。
他眼底戾气横生:她怎么敢?!
顾母进了病房,见到处一片漆黑,自己儿子呆坐在床边,心里一阵心疼。
“阿晟,妈妈都跟说过,苏沫沫看上的只是你的钱,她根本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把她忘了吧,妈再帮你找个比她好一百倍的女人,好不好?”
顾瑾晟俊美无俦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阴鸷的笑:“她是我这辈子的耻辱,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这么唯利是图、薄情寡义的女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把她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一点点讨回来!”
他说这话时,眼底森寒阴冷,表情肃杀嗜血,仿佛来自修罗场的厉鬼。
顾母看到这似曾相识的眼神,猛地打了个寒颤。
十二年前,顾瑾晟伤人的那次,也是这幅模样。
当时精神科医生建议不能让他再受太大的刺激,否则那个压制的人格不知道何时又会冒出来,掌控这具身体。
“阿晟,你别吓妈妈!不过是一个苏沫沫罢了,你没必要把自己搭上去啊!”
“是啊,一个苏沫沫罢了。”顾瑾晟薄唇扬起,残忍又邪肆,“一个就差点把我的心智毁了,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能轻易放走她呢?”
他发誓,只要找到她,就一定要将她身上的利爪一根根拔下,让她不得不臣服在他脚下,成为他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