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寒脚步微滞,像是感知到了危险一般,缓缓转身。
他微微眯起眼睛,凛冽的目光顿时落到了朝自己走来的人身上。
“白昼,你怎么在这里。”
白昼嘻嘻笑了,“我说是巧合,寒爷信吗?”
“你觉得呢?”
白刃寒阴恻恻的反问,目光冷冷的审视着他,眼神锐利得像要击溃他那张虚伪的面具。
“我觉得我很真诚啊。”
白昼迎上他的视线,恬不知耻的自夸。
白刃寒冷笑一声,讥讽:“那你可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白昼耸耸肩膀,语气十分遗憾的表示,“我知道你是在怀疑是我干的,但很可惜,你的宝贝儿子并不是我带走的。”
白刃寒眯着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你知道是谁带走了他?”
听着像是在问,但他的语气又带着一股子笃定。
“嘻嘻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平白无故的,我可不想得罪谁。”
他嘴上否认着,实际上脸上却写着‘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想知道就来交换啊’的表情。
白刃寒静静的看了他几秒,才缓缓的,“你想要什么?”
见他这么上道,白昼笑容灿烂了几分。
“最近那些刑警,快把白之歧扒得连底裤都不剩了吧。”
“嗯?”白刃寒挑了挑眉,心中差不多猜到他的意图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见他说:“你交出去那些跟白之歧有关的罪证里面也包括了我吧,寒爷,掀翻谈判桌,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那些指证对你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况且……”白刃寒话音微顿,上前一步,优越的身高让他在气场上单方面碾压了对方。
白昼露出警惕的神色,周身的肌肉都不动声色的绷紧了,“况且什么?”
“况且,那些指证没有一条是冤枉你。”
白昼脸色一阴,眼中那点不怀好意的笑意终于淡去,眼神阴森可怖的瞪着他,“这就是你的答案了?”
然而,白刃寒像是感觉不到他那跟毒蛇一样阴冷黏腻的视线一般,漫不经心的说:“只要你不待在华国,谁又能拿你怎么办。”
白昼表情凝固了一瞬,下一秒像是疯了一样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但他笑的时候只牵动了下半张脸的肌肉,眼神还是阴森森的,像盯住了猎物的毒蛇。
“原来你是为了慕织语啊?真是一番用心良苦,可惜你猜她会不会领情呢?”
……
另一边,正在跟着夏南夏北他们一起寻找慕嘟嘟的慕织语身体一僵,猝不及防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夏北紧张的凑上来关心。
“没事,我经常这样,习惯就好。”
慕织语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夏北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担忧。
慕织语丝毫不觉,正在看沿途的监控,“确定嘟嘟是往这边走的吗?”
夏南转了一圈回来,正好听见她的话,忙不迭应道:“是的,监控最后一次捕捉到他的身影,就是在这儿。”
慕织语沉吟片刻,吩咐道:“嘟嘟早慧,一向不做没用的事,让人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下北和向南点点头转身去安排去了。
慕织语靠在墙角,仰头看着头顶的监控,脸色冷峻。
“嗡嗡——”
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白刃寒。
指尖下意识要点挂断,但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打乱了她的思绪,不小心划到了接听。
“我知道嘟嘟在哪。”
慕织语面色一变,“在哪?”
“还记得我们对白棋的怀疑吗?”
“你什么意思?”
“嘟嘟不是离家出走,他是被人引出来带走了。”
慕织语闻言,攥紧了手机,声音有点干涩,“是白棋绑架了嘟嘟?”
白刃寒沉默两秒,缓缓应声,“……嗯。”
“他不是在你的监控范围吗,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一点也不知道!”慕织语怒不可遏的质问。
白刃寒沉默两秒,“这次是……”
慕织语直接打断他的声音,“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对吗?”
“是,我过来接你了。”
他话音刚落,慕织语视野中便窜出来一辆跑车,耳朵里和手机里同时传来鸣笛声。
她没有犹豫,直接挂了电话,走到路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正在附近寻找线索的夏北注意到这边,立马追了上来。
“小姐,怎么回事?”
“没事,你们继续找线索,我有点事要马上离开一趟。”
夏北隐约觉得奇怪,但白刃寒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慕织语蹙了下眉,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按捺住发火的冲动,“他们在哪?”
“不用担心,嘟嘟不会有事。”
白刃寒声音低沉,似乎是想要安抚她,可惜慕织语现在心里有很多情绪交缠在一起,他的安慰反而起了反效果。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白棋为什么会轻易从你监视下溜走?你怎么断定不会有事?是你已经解决了他,还是因为他原本的目标就不是嘟嘟?”
她的质问每一句都咄咄逼人,但又每一句都抓住了要点。
白刃寒往后视镜里一撇,对上他满是怀疑和警惕的目光,心脏微微揪疼了一下。
他把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几分,和她在后视镜中僵持了几秒,终于缓缓松开,“你猜得都没有错,他是受人指使,目标也确实不是嘟嘟。”
“那么他的目标是谁?”
白刃寒静静的看着她,不语。
慕织语拧了拧眉,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指向自己,声音微颤且沉,“他的目标,是我。”
白刃寒沉默片刻,微不可查地点头,“是。”
慕织语心脏微颤,但面上不动声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能勉强理智的分析,“白棋的目标是我,你不知情,那么唯一可以指使他做这件事的人,是白老爷子。”
“要杀我的人,也是白老爷子。”
后面一句,她用了肯定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吐出来。
她话音落下之后,车厢内便没了声音。
白刃寒没有替白老爷子辩解只字片语,算是让慕织语的理智没有越过那条线。
她浑身僵硬的坐在座位上,光是想想那位对她的恶意和杀意,还有对嘟嘟毫无人性的利用,就感觉恶寒遍生。
这一刻,她心底突然生出来一个诡异的念头——
六年前,她所遭遇的一切,那场谋杀,真的全都是夏婉晴所为吗?
既然白老爷子这么恨不得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参与了六年前谋杀自己的那一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