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织语照旧是一大早就带着阿彪出了门。
“大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阿彪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望着她问。
慕织语不假思索的道：“直接去夏家吧。”
阿彪点点头，驾驶着车子朝着夏家的方向驶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夏家附近。
慕织语低头在手机上翻找起来。
她现在用着的手机还是夏婉晴的，上面乱七八糟的联系人她也分不清谁是谁，看了半天，很是苦恼的抬起头问还把着方向盘在等自己吩咐的阿彪，“你有夏瑾霆的联系方式吗？”
阿彪表情茫然，随后摇摇头，回答，“没有。”
“那就难办了呀。”
慕织语啧啧感叹着，继续低头在手机上翻找。
夏婉晴好歹是名义上的夏家大小姐，不可能没有‘家人’的联系方式吧？
她有点没信心的腹诽着。
阿彪偷偷观察了她一会儿，福临心至，“大小姐是不想惊动夏总直接见夏老先生吗？”
慕织语闻言，将脸从手机屏幕上抬了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有。”
阿彪简洁的回答了一句，便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径自朝着别墅的大门走去。
慕织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办法，不由得觉得好笑，心想自己最近被压在笼子里束缚着手脚，还真是将思维都固化了。
阿彪在门口跟保安说了两句，不多时便回来了。
见慕织语望着自己，忙不迭的表示，“我没有透露您的身份。”
慕织语摆摆手，不介意的道：“透露了也没事，夏瑾霆要是不想被人知道的话，会想方设法封口的。”
阿彪顿时不再说什么，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到了附近一家隐蔽性不错的私人茶室。
两人就在车里守株待兔，等了没多久，后视镜内便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坐在轮椅上的夏瑾霆和推着他的管家。
他们走得很急，一直没发现慕织语就在路边的车上。
等到他们都进去了，慕织语才不紧不慢的开门下车，叫住阿彪才车里等着自己，然后独自进入茶室。
“叩叩——”
她轻轻在门上扣了两下。
“进来。”里面传出一道苍老，熟悉的声音。
她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夏瑾霆正在泡茶，听见动静，很是随意的抬头瞥了一眼，然后动作便顿住了。
“怎么，怎么会是你？”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慕织语挑了挑眉，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先瞥了眼立在他身后屏息凝神，存在感极低的管家，不疾不徐的道：“我希望能单独跟你谈谈。”
夏瑾霆终于回过神来，听见她的话，皱皱眉，朝着管家摆了摆手。
等外人都离开后，他便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有些急的问：“你怎么会跟程家的人搅和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一群什么人？你……”
他一开口就啰嗦个没完，像个普通的，担心孩子安危的老父亲一样，说个不停。
这倒是怪不上他，先前阿彪上门时就是以程家的名义约他见面的，所以他会有这幅反应也不奇怪。
面对他的关心，慕织语不为所动，甚至连解释一句的打算都没有，淡淡道：“我约见你，只是想问清楚血如意的下落。”
“你……”
夏瑾霆闻言，面上的担忧一点点消失，一抹不悦爬上眼睛，脸色也紧跟着沉了下来。
“你好端端的，打听这个做什么？”他的语气一改之前的热切，变得冷淡而犀利。
慕织语挑眉反问，“您以为呢？”
夏瑾霆眼神沉沉的审视了她两秒，恍然，“你是替程乾来问的？你，你，你真是太……”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强行将后面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只剩下一抹极其不善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慕织语似有所觉，“你刚刚是想说我什么？”
程乾别开了脸，闭口不谈，生硬的岔开话题，“程乾不是好人，你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慕织语狐疑的眯了眯眼，决定小小的试探一下。
于是她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拧紧眉头，维护程乾，“舅舅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去了解，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知道血如意，以及，它在哪？”
“你……”夏瑾霆一脸震惊又复杂的看着她，半响才冷冷的‘嘲讽’她，“她指使你来我这里打听消息，结果连血如意是什么都不告诉你，就这样你还觉得他是好人？”
慕织语面不改色，继续表现得贪婪的说：“我只需要知道它是程家继承人历代相传的信物就足够了。”
说起来，血如意是信物这事儿还是她昨天从管家那试探到的信息，后面回去辗转反侧的半夜，结合程家对妈妈讳莫如深的态度，才隐约咂摸出的一个猜测。
她本是想在夏瑾霆这里试探一下自己猜得准不准，但现在看他的神色，忽然觉得不用再试了。
她猜中了！
血如意真的是家主信物，也就是说，妈妈曾经是程家钦定的继承人！
可是，既然如此，那妈妈为什么会嫁到夏家？
难道是商业联姻？
可她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就算要联姻，有程乾这个亲弟弟在，也轮不上她往外嫁啊！
她那时直接嫁入夏家等于主动放弃了继承权，可她又带走了信物，说明至少不是主动放弃继承权的……
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事，是她没有来得及细想的。
慕织语头脑风暴，短短半分钟里便理清了许多事，再看夏瑾霆的眼神里添了两分不易察觉的戒备。
她深吸了口气，身体缓缓往前倾了倾，语气带上了几分质问，“这些年，你从来没有找过它，是因为它一直在你手里，对吗？”
“不！它早就丢了！”夏瑾霆想也不想的否认。
慕织语皱皱眉头，“你……”
“程家那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沾染的，得到血如意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夏瑾霆急急的打断她，顾不上隐藏的秘密会暴露，激动的抓着她的手，语气冷峻的命令，“我不管你在调查什么，现在都立刻收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