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夏家并未发生任何争执,却还是不欢而散了。
两个儿子离开后,夏瑾霆静默了许久,才撑着拐杖缓缓起身。
上楼的时候,不慎踩空了一阶楼梯,整个人骨碌碌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当晚便被送到了医院。
慕织语接到陆安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夏瑾霆出事了通知我干什么?”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重点,“还有,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
“因为他现在在我的医院啊!而且他根本不配合治疗,非要吵着要见你,我有什么办法!”顾支行一边吐槽,一边扶着额头叹气,显然是十分头疼了。
慕织语听完更是无语,没好气的怼,“他不愿意治就让他捱着,反正疼的又不是别人,还有,你不知道打镇定剂吗?”
“……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边我看着处理。”
顾之航说完,飞速挂了电话。
慕织语一头雾水的放下手机,重新将目光放到白刃寒身上。
“现在,你可以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了。”
白刃寒朝一旁站着的白十九使了个眼色。
白十九立刻提着保险箱上前,在她眼皮底下打开。
保险箱里安静的躺着一支药剂,让慕织语有种梦回当初从A国带回神秘药水的即视感。
她没动这样东西,反而皱起眉审视白刃寒,“你从哪弄来的?”
“来源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回答我,这药到底能不能治好糖糖的……病。”他和糖糖都是中毒这事对外只说是生病。
慕织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我不是神,看一眼并不能看出它里面的成分,你相信我的话,让我带它回实验室研究。”
“你是糖糖的母亲,你不会伤害她,我也不可能怀疑你,但,实验室真的安全吗?不会出现第二个白昼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慕织语皱紧了眉头,神情隐约露出几分不耐。
“留在古堡……”
“不行!”
没等他把话说完,慕织语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
并在他搬出大道理来威胁之前,冷冷的怼了一句,“你已经跟顾明月订婚了,我不想继续被误会成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曾经用来伤害她的借口,如今都成了回旋镖扎在了自己身上,白刃寒简直有苦难言。
见他迟迟做不出决定,慕织语耐心耗尽,干脆起身,“医院还有事,我必须离开了,糖糖和嘟嘟已经在这边住了大半个月了,今晚他们跟我回去住。”
慕织语说完,看也不看茶几上那个看上去很贵重的药剂,径自朝着楼上走去。
白十九站在白刃寒身边,觎着他难看的脸色,试探着唤道:“寒爷……”
白刃寒沉默了许久,才沉声吩咐,“锁起来,待会你跟她一起离开。”
白十九闻言,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您这边怎么办?”
“如今我赋闲在家,用人的地方并不多。”
“可……”
白刃寒蹙眉,不悦的睨他,“我是命令不动你了?”
“是。”
另一边,慕织语上楼之后,并未像她说的一样去找嘟嘟和糖糖,而是靠在拐角处低头给夏北发信息。
——“最近忙吗,不忙的话帮我查一个人的出入境记录。”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夏北便回复了,“不忙,小姐要我们调查谁?”
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变了,慕织语挑了下眉,猜测可能是夏明睿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直接报上名字。
——“郎乔。”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盯着短信页面思忖了片刻,又赶紧补发了一句,“顺便再帮我查查白刃寒今天都出去见了哪些人。”
那药剂来源绝对没有白刃寒说的那么轻而易举,而且糖糖中的毒连她都束手无策,这个世界上还能解决这个难题的人屈指可数,她的第一直觉便是乔爷。
虽然把这两个男人联系到一起总觉得很奇怪,但她一向都比较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乔爷是否来了华国,原本直接问秦岳是最省力的办法,但秦岳现在已经不值得信任了,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查海关出入境记录了。
收到夏北的回复之后,慕织语才收起手机继续去找糖糖和嘟嘟。
一听要离开古堡,兄妹两人反应不一。
糖糖自然是一脸不情愿,担忧生病的爹地,出门的时候还舍不得的抱着白刃寒的脖颈不放手。
慕嘟嘟则早就待腻了这里,要不是不放心妹妹,早就开溜了。
父女俩在院子里依依惜别半天,结果白刃寒也坐进了车里。
“你干什么?”
慕织语拧着眉,不悦的瞪着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糖糖舍不得我,我送你们到公寓。”
他话音刚落,慕糖糖就松开安全带从后面探出手来紧紧揪住了爹地的衣服,身体力行的表达着“不舍”。
慕织语:“……”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白刃寒,阴沉着脸发动了车子。
白十九单独驱车跟在他们后面,一路都提心吊胆,生怕再跟下午一样被跟上尾巴。
不过让他失望了,这一路都十分平静。
到了公寓楼下,慕织语带着孩子们下车,白刃寒也跟着下车,他们进电梯,白刃寒也跟着进电梯……
慕织语直接抵着电梯的开门键,黑着脸质问跟个‘尾巴’似的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家。”
白刃寒指了指她刚刚按亮的楼层,不疾不徐的解释,“别误会,我只是买了你们旁边的房子。”
说话间,他的视线落到糖糖身上,眸中霜雪消融几分,意味不明的道:“这样糖糖他们想找我就很方便了。”
慕糖糖闻言,眼睛一亮,尖叫了一声,开心的扑到了他身上,“爹地,糖糖爱你~”
慕织语见状,脸色阴沉得更厉害了。
她哪里看不出来,这人根本就是扯着孩子这张虎皮堵她的嘴!
这个人,明明半个月前才冷漠的跟她划清界限,她接受了,跟他退到了最初、最疏远的距离,结果他这会儿又无耻的巴巴贴上来,他究竟想干什么!
慕织语现在没感觉到半分惊喜和愉悦,反而觉得恶心和心痛。
在他眼里,她就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