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寒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语气仍是漫不经心。
“你想要证据，我随时可以让人找出十个八个给你证明现在那个慕织语是假的，所以你不用费尽心机去想该怎么应付敷衍我。”
夏明睿闻言，面不改色的镇定反问：“所以呢？”
“我只想知道，你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请恕我不能告诉你。”
“哪怕你的隐瞒会让她深陷深陷囹圄，你也是这个态度？”
“寒爷什么意思？”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夏总应该不是蠢人吧？”
夏明睿面上的笑意终于完全收敛了，目光冷冷的看着白刃寒。
“你究竟知道什么？”
“果然……”
白刃寒意味不明的呢喃了一句，不等夏明睿发问，便慢条斯理的道：“她现在在哪？”
夏明睿犹豫了一瞬才回答，“……程乾身边。”
白刃寒闻言，剑眉紧紧蹙起，“我要见假的那个。”
夏明睿思忖两秒，回绝，“抱歉，为了不打草惊蛇，现在不能让你见到她。”
白刃寒面色一厉，“夏明睿，慕织语不清楚，你难道还不知道你那位舅舅的可怕之处吗？她孤身潜入虎窟，你要选择袖手旁观？”
夏明睿面色微变，“我……”
白刃寒直接打断他，冷冷的讽刺，“你是真被夏瑾霆压得太久，当缩头乌龟当习惯了，连杀母之仇都能忘了。”
说罢，他直接起身，同时放下一句狠话，“既然夏总不打算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一走出办公室，便给守在这里的白十九打了个手势。
不出一分钟，夏明睿便接到了电话——“爷，云小姐被一群人强行带走了！”
操！
夏明睿脸色一寒，气得直接摔了手里的电话。
他定了定神，拿起桌上的内线给行政处打电话，让他们在楼下拦住白刃寒。
五分钟后，两人再度面对面坐着，气氛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寒爷，你究竟干什么！？假慕织语的事一旦暴露，谁最危险你分明最清楚不过，你还故意把事情闹大，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白刃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丝毫不受影响，“我要慕织语现在的位置，参与你们的计划，如果不行，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保证她的安全，至于你们和程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闲事，我不感兴趣。”
“你！”夏明睿气得七窍生烟，冷冷的瞪着他。
两人无声对峙了半响，他终于确认，白刃寒并不是在说笑。
所有说出口的威胁，都是认真的。
什么计划，报仇，他不在意，他在意的人只有慕织语。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夏明睿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无语，同时还有点隐秘的替慕织语感到欣慰。
当然，这点情绪被他强行忽略了，他在几番斟酌之后，选择实话实话。
“你要掺合进来这事，我做不了主。”
白刃寒蹙眉，眸色不善的审视着他，“那谁能做主？”
“你儿子，慕嘟嘟。”
夏明睿面无表情的吐出六个字。
白刃寒：“……”很好，看来他这一趟根本就是白来。
他捏了捏眉心，迅速且从容的换了一个要求，“你这些年应该不是全无准备吧？程乾身边有多少你的眼线，把名单提供给我。”
“你要这些有什么用？”夏明睿不解。
白刃寒一脸冷漠，“名单给我，别的你不需要知道。”
夏明睿噎了噎，瞪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妥协了。
拿到名单之后，白刃寒抛出一个U盘扔给他，“这份名单的回礼。”
夏明睿接住U盘，“我是不是可以默认为，你是同意不会故意搞破坏了？”
白刃寒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道：“上次我似乎已经提醒过你，这次既然见面了，就再提醒一次，看住夏鸳，她可不是什么善茬，别到最后让她浑水摸鱼坏了事。”
……
同一时间，程家。
慕织语又一次被带到了程乾面前。
“对于慕董的骨灰盒的下落，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慕织语眸色微颤，轻轻摇头，“当年我太小了，这些事都是付……她处理的，要说最了解也应该是她。”
程乾意味不明的低语，“是吗？”
慕织语攥紧了指尖，试着建议，“或许，您让我去见见她？”
闻言，程乾轻笑了一声，没有立即拒绝或是同意，反倒是起身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伸出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和自己对视。
他的目光阴沉而凌厉，冷冷的审视着她，意味不明的道：“婉晴，这次回来，你好像不怕我了？”
慕织语心脏一紧，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她学着夏婉晴那样红了眼眶，迟疑着挤出声音，“舅，舅舅，我怕您，但是这段时间我更想明白了一件事。”
“哦？”程乾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夏家我回不去了，那么您就是我今后的依仗，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您递来了橄榄枝，我必须要做些事情证明我有用，只有一直留在您身边，我才有机会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所以我怎么可能还会怕您呢。”
慕织语说着，眼中已然盈满泪水，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楚楚可怜。
程乾眼中露出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一般。
慕织语瞬间感觉勾着自己下巴的力道变重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喉咙口，整个人都非常紧张，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她再怎么故作姿态，也学不了夏婉晴，所以只能凭一些更贴近实际的东西来让程乾动摇。
让他哪怕是怀疑，也要为了她掌握的信息，强行忽略她的异样。
慕织语不确定自己赌这一把赢面是多少，但她向来喜欢走钢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乾终于松开了手。
他慢悠悠的走回之前的位置坐下，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慕织语，意味深长的评价，“你倒是变聪明了。”
慕织语心脏颤了颤，不动声色的轻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她赌赢了。
程乾审视了她的反应，满意的笑了，“既然你那么有把握，我允许你去见付柔，也可以自由的出入这里，只要你能尽早把骨灰盒的下落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