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织语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心情格外复杂。
夏明睿见状，总算放心了，但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反正，哥不同意你们这桩婚事哈！”
“……”哥，您是不是想得过于多了？
慕织语彻底无语了，忍了没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生硬的转移话题。
“你这么早过来找我，是有事吗？”
夏明睿深知点到即止的道理，也没不识趣的一提再提，顺着她的意思换了话题。
“嗯，夏婉晴的事。”
慕织语惊讶，“夏婉晴又怎么了？”
客厅里，正端着现磨咖啡在喝的白刃寒闻言，也侧眸看了过来。
夏明睿瞥了他一眼，皱皱眉，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让他在场一般。
慕织语见状，主动道：“来都来了，也算巧合，你直接说吧。”
“行吧。”
夏明睿啧了一声，直接提了，“这段时间舅舅回来了。”
“嗯？程乾？”
慕织语的注意力立刻放到了这上面，不过她有点不解，“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夏明睿也没纠正她的称呼，一脸淡定的继续解释，“据我收到的消息，夏婉晴现在在舅舅那边。”
慕织语闻言，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沉。
所以，那个帮着她躲开白家的眼线和警方追踪的人是程乾？
“舅舅这些年跟我们家并不亲厚，前些年留居国外一直没有回来过，他突然回来就带走了婉晴，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到底家丑不可外扬，当着白刃寒这个外人的面，夏明睿没有说得太过详细。
慕织语显然也听出了这点，于是她直接看向白刃寒，“阳台也翻了，咖啡也磨来喝了，寒爷是不是该走了？”
“赶我走？”
白刃寒眯了眯眼，余光落到被留下，且看上去和她关系亲密的夏明睿身上，表情不善。
面对他的敌意，夏明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直接迎上白刃寒冷沉沉的视线，挑衅似的，似笑非笑道：“寒爷，听说近日身体抱恙？作为曾经的合作伙伴和大舅哥，我真诚的希望你早日康复。”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白刃寒同样皮笑肉不笑。
睨了眼抱着胳膊作壁上观的慕织语，心中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默默的放下咖啡起身告辞。
当然，这次他走了正门。
等他一走，夏明睿脸上挂着的笑意瞬间消失。
“云舒，你知道血如意吗？”
慕织语动作微顿，不等他察觉出异样，便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第一次听见这个东西时的疑惑表情。
“血如意是什么？”
“那是程家的传家宝，当年妈妈原本该是程家的家主，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家主的位置落到了程乾手上，而血如意则跟着妈妈出嫁了。”
“所以……”慕家当年破产，是为了寻找血如意吗？但程乾又怎么确定血如意落到了慕家手上呢？
见她开个头就没了下文，夏明睿只当她是还有些不明白。
“当年夏家内部权利交接的时候出了点事，妈妈遇险，为了保住当时还是婴儿的你，就托心腹将你送到了一位旧友那里，也就是慕董事长家。”
“后来，被程乾发现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已经查到了，慕家破产除了付柔和赵明荃那群蛀虫，还有外面的势力干预，那个人就是程乾。”
“你……”
夏明睿震惊的瞪着她，神情变幻莫测。
这些消息，他原本还想等时机成熟之后再一点点告诉她。
结果她自己悄悄的把什么都查到了！
面对慕织语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夏明睿只觉得心疼又愧疚。
他们夏家真正的小公主啊，本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长大的，结果阴差阳错，从小到大吃尽了苦头。
越想，他便越是懊恼当年无能的自己。
明明察觉到了异样，却没有继续深入。
如果他稍微坚持一下，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能找回她了？
夏明睿瞬间感觉心脏被什么攥住了，声音惭愧而沙哑，“都怪我没用，那时候太弱了，连你被付柔那女人调换的证据都拿不出来，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慕织语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介怀了。”
夏明睿闻言，露出苦笑。
这件事已经长成刺深深地扎根在他心里了，哪有那么容易忘怀的。
慕织语也知道自己的安慰过于苍白和敷衍了，但她几乎没有什么跟家人相处的经历，这些年更是独立习惯了，真的很难在这种事情上有共鸣。
她绞尽脑汁，也只会老一套——生硬的转移话题。
“那什么，我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吧，你提起夏婉晴和血如意，是觉得这东西在她那里吗？”
夏明睿自然感受得到她这份近乎笨拙的关心。
他微微叹气，顺着她的意思将情绪抽离出来，勉强作出被转移了主意的模样，道：“不，东西不在她手上。”
“最近废弃的慕家老宅附近有不少可疑的人出没，我怀疑就是来寻找血如意的。”
“可那儿不是十几年前就被翻遍了吗？”
“是啊，所以是谁说东西在那的呢？”
慕织语心底微动，几乎是瞬间就冒出了夏婉晴的名字。
程乾突然回国已经够可疑了，跑了的夏婉晴还被他庇护了，有血如意这个前提，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发生什么都肯定跟这两个人躲不开关系！
慕织语心底思忖着，还不忘分出两分注意力应付夏明睿，“血如意，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夏明睿毫无所觉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东西早十几年就没踪迹了，或许可以去问问付柔。”
慕织语眼前一亮，当即决定，“她现在应该被转移到看守所了吧？我下午去见见她。”
夏明睿沉吟了片刻，给了她一个建议，“或许你可以跟她提提夏婉晴在舅舅身边的事。”
慕织语好奇，“为什么？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夏明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那么想得到血如意，你猜当年有没有在夏婉晴身上下过功夫？”
慕织语愣了一瞬，恍然大悟。
攻心啊，这她还真擅长！